馨明抬起腳步向德明所在的地方走去，德明的眼光已經從窗外轉移到馨明的身上來了。
“皇兄，在想什麼呢？”
馨明心裏歎了口氣。自從德明的母妃柔妃去世之後，不僅是父皇變了，連德明也變了。馨明也知道德明如今在這宮中過得並不好。太後一直都不喜歡他，即使柔妃死後亦是如此。而原本疼愛德明的趙顯煜如今已經愈發地對他冷談起來了。在這皇宮之中，也隻有皇後暗中對他多加照顧了。
也因此，德明愈發地沉默起來。在上書房的時候，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坐著。雖然也總是被董太傅誇獎，然而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少見了。而在這皇宮裏，也隻有在對著馨明的時候，德明的臉上才會展現出溫柔的笑容，讓馨明覺得她的皇兄還在她的身邊沒有遠離。
“在想給太後什麼禮物。”
對著太後，德明早已不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樣稱呼她為祖奶奶了。因為，那個風國最尊貴的女人不想聽到他的這一聲叫喊。
德明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猶帶著溫柔的笑意，隻是卻那麼落寞。
他今年與馨明一樣已經十六歲了，馨明長得傾國傾城，而他亦是星眉皓目，俊朗如月般的男子。在眾多的皇子中，走在哪裏無疑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隻是，德明想親近的那些人都遠離了他。如今，他隻剩下馨明了。
“那皇兄你想到送什麼了嗎？”
“我找到一本稀罕的佛經，希望太後會喜歡。”
仍是淡淡的口氣，聽得出他這句話裏麵並沒有帶有多少的期待。
稀罕的佛經啊。太後喜歡禮佛，送佛經是一件很好的禮物。隻是，因著是德明，估計也不會得到多少的讚美之詞。而馨明原本想抄寫一本佛經給太後的，如今聽德明這樣說心裏已經放棄了這個打算。
“祖奶奶對皇兄你太頑固了。”
馨明替德明感到有些不滿起來。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從小到大，太後都對德明懷有偏見。總是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德明。柔妃在世時還好一些，因為得寵，宮裏人也會對德明好些。如今，能夠遮護自己的大樹已經不在了，剩下的那兩棵葉繁枝茂的大樹也舍棄了他。能夠依靠的，隻剩下自己了。
德明因馨明的話而對她笑笑，也隻有馨明才會替他感到不滿了。
至於太後，德明從來就沒有奢望過能夠得到她的疼愛。雖然小的時候還天真地想過，隻要自己足夠的優秀，太後總會關注到自己的。後來才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麼優秀，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任何原因。
而他的父皇，德明不懂。他不是愛母妃的嗎？難道就是因為太過於愛母妃了導致母妃死後性情也發生天大的改變？可是，為何隻是對他？對馨明，還是一如既往地寵愛。
他有時羨慕他的皇兄晴明。雖然早早地就沒有了母後，然而太後喜歡他，父皇疼愛他，連皇後也待他如己出。眾多皇弟皇妹也敬愛他。
隻是有一點，德明不知道原因。為什麼他的皇兄會突然之間就離開皇宮？什麼話也沒有留下，什麼蹤跡也不讓人尋找。
“不知道皇兄會不會回宮？”
德明的口氣雖然仍是淡淡的，但是卻透露出一絲期盼。
“我也想念大皇兄了。”
馨明與德明都看向了窗外，目光透過層層宮殿的犄角向外望去，企圖能夠看見那高高的皇牆之外的天地，更企圖能看到他們的皇兄。
是啊，晴明離開皇宮已經有五年了，想來他今年都已經有十九歲了，再過一年就到他的弱冠之年了。
皇兄，你離開皇宮這麼久都沒有想過要回來嗎？還是說，離開家太遠，已經忘記了回家的路了？可是皇兄，咱們的家是皇宮，你怎麼會忘記呢？
馨明在心裏麵暗自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