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項洛安。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是一個癡情的人,我也一直以為我不是個癡情的人。所以我很費解,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追著那個女人不放的。
真的是我敷衍自己的理由嗎?真的是無聊時的遊戲嗎?恐怕不是。
在皇宮裏,我就知道茉兒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在皇宮裏,我也知道茉兒長什麼樣;在皇宮裏,我更清楚茉兒不是我喜歡的女人。至少,在這個女人是項之茉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動過喜歡她的念頭。
即便已經知道她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我還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可是,為什麼在丞相府的時候,在那個女人貼著一張男人的臉皮對我笑的時候,我竟然感到了心在狂烈的跳動?這是以往在麵對任何一個女人時,都不曾有過的。
我竟然……動心了?
也許,我是因為想抓住這怦然心動的瞬間;也許,我是想把那個女人抓過來解剖看看,到底是什麼會使她和在皇宮裏是兩個樣子;又或許,我是想把她占為己有,看看她和紅樓裏的女人有什麼不一樣。
原諒我用紅樓的女人,和皇室的公主做比較,因為既然跟皇室裏的公主們不一樣,在我眼裏也隻剩下紅樓裏的女人了。我並沒有看輕她的意思,也沒有看輕紅樓裏的人,隻是純粹的在我接觸過的女人當中,做個比較罷了。
我一直都知道,不管是林亦風還是沈凊薇,她接受的人,隻會是鳳香。因為在那個女人心裏,隻有鳳香是愛著現在的她,而不是以前的那個項之茉的。可是,我是不是也是這樣?
隻是,在很多人眼裏,我都被忽略了。因為天下人都知道,安郡王是一個玩世不恭,流連花叢的人,可以逢場作戲,卻不會有真情。可是誰又真的了解,安郡王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會有怦然心動的時候呢?
我放棄,並不是代表我不愛,而是既然那個女人的心,不在我這裏,那麼,看著她幸福,也就夠了。也許,正如那個女人的歌聲所唱的那樣: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
終究是情深緣淺了些。
*
項墨麟。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不放棄,茉兒最後一定會回到我的懷抱的。可是這是建立在鳳香身邊的那個女子,真的是茉兒的基礎上的。
我的心裏,隻裝得下茉兒。
我知道鳳香在我身邊安排了女人。甚至和以前的茉兒一樣的個性,隻期望我不要再糾纏追逐,那個已經不是茉兒靈魂的女子。
我一直都無法相信,一個人的靈魂,怎麼會說變就變了?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一定是我以前對茉兒發脾氣,她記仇了。我小心翼翼的討好,卻每每都換來她不耐煩的表情。
在每次快要放棄的時候,我都安慰自己說:不怕。我跟茉兒,是有過海誓山盟的,她不會就這樣忘了我的。哪怕是轉換了靈魂……
可是,我知道,這隻是自欺欺人。
因為我解釋不了,為什麼她的身手變得那麼好;解釋不了,為什麼不僅是我,她還把所有的人都忘記了;解釋不了,為什麼忽然之間,茉兒的個性完全都變了?解釋不了很多很多……
隻是想騙自己,茉兒還活著,還在等我……
在千聿宮,我是真的知道了,也不想再欺騙自己了。我想,既然已經不是茉兒了,那麼至少,她還有茉兒的臉龐,還有茉兒的身體,茉兒的聲音。所以,我跟她說,不管是不是茉兒,我都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