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救花界,自己犧牲一下又有何妨。明知道這個想法很傻,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伊風揚唇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看來我今天是非答應不可了,不然就嚐不到如此美味了。”浪迪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事後會後悔,你要做好準備。”
聽聞此言,伊風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這個浪迪總能把她氣得無語。
“你……不要太過分!”伊風冷冷望著他道。
“我答應。”無視伊風殺人的眼神,浪迪微笑道。
伊風愣了一下,卻聽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可不會平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在你沒有和夜神大人徹底斷絕之前我是不會碰你的。”說罷在伊風的臉蛋上拍了拍,有些不舍地瞟了眼雪白的頸項,“怎麼樣,想好了的話就在契約書上簽個字。”他手一揚,空中飄下一塊輕紗,剛好落在了伊風手心裏。
這東西有些眼熟,忽然想起在墨岩島的時候曾經和他簽過的契約,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幾百年,可時過境遷,當年的奴仆變成如今的主人,原來一直被耍得團團轉的是自己。
手捧輕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體映入眼簾,接過浪迪遞過來的筆,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從伊風手裏接過契約書,浪迪的手有意無意地觸碰了下伊風的掌心,傳來若有若無的冰涼觸感。他拿起契約書,吹了吹上麵的黑色墨跡,然後收入懷中。
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到淪落到賣身的地步,而且還是在成神之後,實在太可笑了。
“好了,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吧。”浪迪輕笑道。
伊風點了點頭,木然地望著床頂晃蕩的流蘇出神了好半天,浪迪已經來到門口。
“哎。”望著他消失的背影,伊風長舒了口氣。
腦海中浮現出毀夜的臉,眼角有些發酸。
躺在床上,伊風放出神念探查周圍的動靜,忽聽得外麵有人敲門,“進來。”
大概是看的角度不對,藍羽走路的樣子怎麼是傾斜的?
伊風坐了起來,冷冷注視著她。
“伊風陛下,我給你帶吃了來了。”
望著藍羽帶來的食物,伊風身子一僵,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這是什麼?”
“這是靈果。”藍羽笑著解釋道:“是一種能夠增強神力的果實,浪迪陛下特地叫奴婢送來的。”
“哦。”伊風點了點頭便不再理睬她。
一頓飯匆匆吃完,伊風又縮回到奢華的大床上,冷眼看著藍羽將碗筷收拾好,然後離去。
晚上,浪迪來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桌上的一瓶紫色液體,他打開瓶蓋嗅了嗅,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隻是治創傷的藥水,有什麼問題嗎?”伊風把臉埋在書裏,頭也不抬地道。
浪迪看了看藥水,意味深長地笑了。
伊風把書翻過一頁,並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隨口問道:“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一本名字是《禁咒》的心法書?”想了想,又補充道:“最好是精簡版,越精簡越好,關於祈禱的起源、神的職責之類都不要。”伊風抬眸,浪迪已經來到床邊,剛好也在看著她,聲音溫柔無比,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好。”
伊風微微一怔,“謝謝。”
浪迪沏了一壺香茗坐於桌前,招呼伊風下來共同品嚐。縷縷茶霧嫋嫋升起,迷蒙了昏黃的燭光。伊風輕啜一口茶,清香入脾。
“二王子。”伊風忽然開口說道,“你今晚看上去心情不錯。”
“是嗎?”
“喝茶賞月這種事二王子之前應該很少做吧?”
浪迪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隔著氤氳的茶霧,清明的眼眸平添了幾分迷離,“我不過是想平靜一下。”
伊風的眸中掠過一絲驚訝的神色,“想靜心的話就聽聽音樂。”
浪迪立起,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臉在燭光映襯下一半是明,一半是暗。
“有些累了。”半響才幽幽地呼出一口氣。
伊風覺得今晚的浪迪和平時有些不同,或許真的如他所言,累了。
“後天又要開戰了。”浪迪冷不丁冒出一句。
“是……是嗎?”伊風勉強扯動一下嘴角,該來了還是要來了。
“可我還是不想看到戰爭。”浪迪回首,看了伊風一眼,沉聲道:“有戰爭就有死亡,上有死亡就有亡靈。”
伊風沉默,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浪迪突然狠命地錘了一下牆,忽然陰冷地道,“你的夫君也很快就要變成亡靈了。”
伊風聞言,驟然一驚,“你不是答應我保他無憂的嗎,你怎麼……能讓他死。”最後幾個字伴隨著哽咽與慌亂,含糊得連伊風自己都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