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華大驚,慌亂回頭:“不,妾身這,這真不知道!”
衛冉啪一聲狠狠拍了下桌麵,怒道:“不知道?你今兒個倒是真多的不知道,不知道要你這主母管著事做什麼,嶽丈不在了你都不知道,出殯那麼大事,你也不知道,合著昨兒個還同喜事撞上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是不知道,你都知道什麼啊!”
“妾,妾身……”薑月華被嗬斥的麵色更加青白,身子往後跌了跌,謝琳琅這時候倒是鬆了手去,被薑月華身後的婆子忙不迭扶住了道:“哎喲,太太當心!”一旁的衛爾馨忙過來一同扶著,
薑月華如同撈著個溺水的救命浮木,死死拽住了兩旁的手,保養良好的指甲深深掐進去幾分,兩邊的人皆是不敢吭氣,隻扶著不說話。
薑月華這時候也顧不得矜持,一臉哀榮,哭道:“老爺明鑒,妾身真個不知道這些個事的。”
一邊又覺心頭絞痛的厲害,臉色略略發紫,捂著胸口皺了眉,一旁的衛爾馨瞧見了忙不迭過來同她順胸口:“太太,太太您沒事吧。”
謝琳琅站起身來也撲過來隻一個勁喚:“婆婆可好,您可得撐著些,快坐下來歇口氣。”
薑月華一把推開她,怒道:“不要你假惺惺的,”連連喘氣,指著她道:“都是你胡忒,老爺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分明是這丫頭胡說八道的,您不要信她。”
謝琳琅被推了個趔趄,卻被衛霜跨上來扶住了忙問:“可有傷著。”
見謝琳琅搖頭,他才冷冷瞥著薑月華道:“太太這話,真是無理,平日你同我橫眉冷眼的我不同你計較,如今你變本加厲卻是為何,自己做了的事不肯認,倒來誣蔑我妻子,真正是個惡婦。”
自從衛霜再入衛府,便是甚少同薑月華正麵起什麼衝突,再不若當年那般明著惡言惡語,隻不過麵上做些功夫,寡言少語了些,今日卻是一反常態,強硬了起來,薑月華一口氣堵上來,頓時是眼前陣陣發黑,身子已經是撐不住了去,一旁的衛爾馨唬得忙不迭一個勁喚:“太太,太太您可還好。”
衛霜隻冷冷道:“太太不必作勢,我知我不受你喜歡,到底是長輩,兒女不言父母之過,霜一忍再忍,隻你有什麼怨恨衝我一人來便是,便是如當年那般派人追殺,也是霜的運勢,若是真死了,也算是我盡了孝了,隻何必為難我妻子,她可沒招惹你什麼才是,何用這麼誣蔑於她。”
薑月華一口氣還來不及抽上來,那頭衛冉已經勃然變色:“你,你說什麼,追殺?你同我說清楚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老大!”衛老太君終於又開口,卻是道:“今兒個都到這吧,其他房的都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別都杵在這了,老大一家子留下,要算什麼說清楚了便是。”
其他幾房的眼看著熱鬧本是有不想走的,可老太君發了話,也不敢再留,磨磨唧唧都起來福身告辭了去。
這下廳堂裏隻剩下大房幾個來,老太君也不再多話,隻歎道:“冤孽冤孽,老大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老婆子不管了。”
說罷起身,搭著又籮的手往外走,經過衛霜處,長長歎了一聲。
衛霜撩袍便是噗通一聲跪下,眼中含了一汪淚,終究咬著牙沒肯落,這麼些年,他都忍著,忍到了今日:“老祖宗!”
衛老太君伸出蒼老的手來抖了抖,摸上他發頂,歎息道:“孫兒啊,是奶奶委屈了你,有些事不是……,你娶了個好媳婦,有她護著你,也算是你娘瞑目了,唉,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她看了眼一旁的謝琳琅,後者也是噗通一聲跪下,隻淡然道:“孫兒媳有不敬處,請老太君原諒,老祖宗的意思,孫兒媳明白,隻如今,不是孫兒媳逼人太甚的,我也不願意,我夫君,還有在天之靈的婆婆,一輩子無怨可訴。”
衛老太君顫巍巍的點了下頭:“我一瞧便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罷了,隨你們吧。”
說罷,還是扶著又籮往外走去,又籮倒是使了個安撫的神色來,示意老太君無事,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今日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麵,謝琳琅同衛霜便也一個意思,打蛇打七寸,擒賊要擒王,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便是沒有後退餘地了。
眼瞧著衛老太君也離開,衛冉終忍不住再問道:“你們誰同我說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衛霜冷眼看了眼就快要厥過去的薑月華,麵無表情道:“老爺要問怎麼一回事,何不問問當年你的好夫人做了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