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敬德趕著也去了兩位先生府上,一路上他心裏嘀咕著,二位先生一個能謀,一個善斷,秦王如此惜才,大約不會真要了他們的命吧。轉念一想,可是,如今情況危急,天策府組織都被架空,二位先生若是都不願站在秦王這邊,萬一還被太子利用了,那豈不是還害了秦王。
世民隻身一人走進大殿,李淵蒼老的手抬了抬“大牢都困不住你。” 世民參拜道“父皇老了許多,也瘦了。” “虧你還記得我這個父親,幾月不見,都有些忘了你為何進大牢了。” 李淵說話有些慢,語氣像是即將睡熟的勢態。
“是什麼罪名都不重要,兒臣都擔得起。”世民再次拜道“如今出來,也是違抗了聖職,特來請罪。” 李淵拿著一紙進言走下台階,他盯著世民看了許久“你小時候,就是兄弟幾個裏最出挑的,為父,如今,怎麼,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李淵幹脆直接坐在世民身旁的地板上說道“說說,你是不是想要太子之位。” 世民轉頭道“是,也不是。” 李淵緊皺眉頭,世民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他繼續說道“那你說,你想要什麼?”
“世民自從十六歲領兵征戰,為的就是天下百姓,世民隻想百姓安居,保我羽翼下一眾安好。” 世民剛說完,李淵將進言遞給他道“你自己看。”
“金星頻現,父皇,你可還記得,這世民二字,是如何得來。” 李淵閉眼沉思道“凡二十歲,濟世安民,你想說什麼?你要奪你哥哥的太子之位嗎?”
殿外忽然傳來通報,說是太子求見,李淵擺了擺手,示意不見,轉朝世民說道“宮中早就有傳聞,太子齊王從前頻繁出入後妃寢宮?”
“後宮之事,自然父皇明白,外麵雨大了,父皇不讓太子進來嗎?” 李淵見世民口口聲聲稱呼其兄長建成為太子,絲毫沒有手足情誼,便道“沒有傳召他來做什麼,若是有急事定會再來通傳,沒有便在外麵淋著吧。”
天策府交給楊妃,無垢便隨著世民的路線去了後宮,路過花園便見張婕妤打著傘迎麵而來,自打攻下東都,張婕妤沒能要到府宅,張婕妤便是時常在李淵麵前提起秦王的事,好在李淵並不入心,見著世民在牢中,太子多次前往天策府,張婕妤也有幾分醋意,李淵老了,她還年輕,她還幻想著,待太子登基,借著與太子有幾分情誼或可再度為妃。
鴛兒打著傘,無垢隨意行禮,並沒有開口,張婕妤便嘲諷道“許久不見秦王妃,連行禮都不會了,在王府待那麼久,該不是悶傻了吧?” 無垢含笑看向她道“禮數自然不會忘的,隻是在府上太久不曾進宮,已經不知您如今的位分,不知行何禮合適。”
“無論什麼位分,你此時該尊本宮為娘娘,按輩分,你便是兒媳,是行大禮的。”張婕妤搖了搖寬大的袖口,點了點雨水橫流的青石地麵,昂起了頭,無垢道“雨下的這樣大,弄濕了衣衫可不好。”
無垢自然也不給張婕妤麵子,前朝的妃子再入了唐宮,如今同尹妃勾結太子齊王,也給世民使過絆子,無垢道“鴛兒,咱們走。”張婕妤略有尷尬,“你竟如此無禮!” 無垢並沒有回頭,便道“天策府的人,無禮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