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兒,有一個好消息,你要聽麼?”離七月初七的婚期隻剩下不到一個月,沈玉寧每天都在擔心會被沈飛帶走,提心吊膽的。冷月突然闖進來,害她以為是沈飛的人來了。
“下次你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先敲門啊。”見是冷月,她舒了一口氣,說。
“是我的錯。”冷月忙著道歉,說:“我這是急著告訴你,今天早朝的時候,三皇子傅祈暄參大皇子勾結官員開發鐵礦,皇上怒斥,罰他閉門思過兩個月。”
“所以呢?”她眨眨眼,等著冷月解釋,大皇子被罰跟她有什麼關係?
“所以他一時半刻不能娶你了。”他對沈玉寧的反映遲鈍很是無奈。
“真的?我又自由了!”她激動地抱住冷月,喊道。
冷月的臉染上一抹淡紅,把沈玉寧從自己身上拽下來,說:“你一個女孩子抱著我算怎麼回事,我還有和壞消息要說。”
“嗯?”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不雅,把手從冷月腰上收回來。
“我去相府找過霖了,他……他情況不太好。”
一句話像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把她打回原形。“大哥怎麼樣了?”
“你還是自己去看吧,順便勸勸他。本來我可以想辦法救霖出來的,他說還有事情沒有辦完,不願意走。”他想到沈霖倔強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是夜,沈玉寧和冷月都換上一身夜行衣,隱匿於黑暗的夜空中,冷月對相府的守衛布局相當熟悉,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相府最後麵的那間屋前。
這是哪兒?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除了眼前著殘破的屋子外四處都是雜草,她在相府生活了十六年竟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推開門,一股黴味嗆得她咳了幾聲。冷月燃起火折,她才看清這屋裏隻有一張桌子,上麵擺了一副茶具,桌麵上攢了厚厚一層土,唯那茶壺一塵不染。
冷月轉了一下茶壺,桌子旁邊的地上露出一個入口。她看了一眼冷月,走了進去,心突然“砰砰”地狂跳,一種虛空感蔓延至全身。
越往下走,黴味就越厲害,走了有幾十級台階,約摸聽到有人在說話,她回頭看冷月,見他點了點頭,繼續向下走。
“還是不說嗎?今天就沒有昨天那麼便宜你了。”她聽得有人在說話,是沈飛。
冷月熄滅了火折,拉住她的手,左拐右拐,眼前逐漸亮了起來。他們躲在一堵石牆後麵,探出頭來,正麵對著沈霖,他的雙手被鐵鏈吊起來,身體懸空,腳踝也拷上鐵鏈,和手上的鐵鏈接在一起,如此一來,沈霖的雙手,不僅要承受自己的重量,還有鐵鏈的重量,手腕上已是血跡斑斑。
不僅是手腕,沈霖身上原本雪白的衣服變得破爛不堪,血沾染在上麵,凝結到一起,覆蓋了綢緞的顏色,衣服沒遮住的雙臂脖子和臉上,一道道青紫的傷痕。
這是她的大哥,那個翩翩公子,那個永遠自信的人……她捂住嘴,無聲的哭著,淚像斷線的珍珠,控製不住的落下來。
“休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玉佩的下落。”沈霖一字一字果決地說。
“青玄,給我照死裏打。”沈飛一聲令下,之前站在旁邊的青衣人從後麵的架子上取下一條皮鞭,正是那日一劍刺入沈霖胸膛的人。
她和沈霖隻有十幾步遠,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麵帶著密密麻麻的倒刺。皮鞭“唰”地從空中落下,重重地落到他身上,又是一道血淋漓的傷,沈霖悶哼一聲,緊緊咬著嘴唇,咬到滲出血絲。
幾十鞭過後,他吐出一片血,化為鮮妖豔的花落在地上。
“我把他交給你,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十五天內我要結果。”沈飛留話走了,她把頭縮回去,屏住呼吸,聽到了腳步聲漸遠,她重新探出頭,對上青玄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