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你竟然還沒明白,太讓我失望了。就算你不喜歡大皇子,但為了沈家,你嫁過去是最好的選擇。沒想到你敢離家出走,我白養你這個女兒了!”進到正堂,沈玉寧就被沈飛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爹,寧兒不要嫁給傅祁默。您能困得住我的身,但是永遠都不能栓住我的心!”沈玉寧紅著眼眶,眼裏不知是委屈還是難過的淚水打著轉,倔強地不肯服軟。
“文零,送她回去。從今天起沒我同意誰都不能放她出她的屋子。”沈飛氣得臉通紅,指著文零吩咐道。“你們哪個不要命的敢放小姐出去,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見老爺動了肝火,文零招來兩個人,把沈玉寧送回了房。她才進屋,就見文零把門關上,接著是落鎖的聲音。她推了推門,紋絲不動,果真是被鎖上了。
“文零,你把門打開。”她衝著外麵喊道。
“這是老爺的意思,文零也沒辦法。”文零仍是恭恭敬敬地說,聽到她的話也不生氣,讓她一肚子火沒地方撒。
“小姐,別再氣著了自己,先喝口茶吧。”碧婉見沈玉寧現在門口,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著,說。
她接過茶杯,一口氣全喝完了,把白玉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當”的一聲,清脆無比。
“我才不跟他生氣呢,”她不屑地說,“他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我是他主子。跟他生氣,我還嫌他資格不夠呢!”
“小姐,小點聲。”碧婉緊張兮兮地提醒說。文先生可就在門外呢。怎麼說文先生也是老爺的人,日後小姐見到文先生多尷尬啊。
沈玉寧又給自己倒了兩杯茶水,全灌下去之後才覺得氣消下去了點。她就是要讓文零聽見。她要告訴沈飛,她不是他想象中那個百依百順的乖乖女。
碧婉長舒一口氣,問:“接下來怎麼辦呢?”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言簡意賅地說。
“啊?”
“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不過是出不了這裏罷了,能有什麼不一樣的。”見碧婉一臉不解,她解釋說。從客棧出來之前,她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她在等冷月來,她相信他們。生氣也隻是氣沈飛執意把她嫁過去罷了。
被“囚禁”的生活快一個月,沈玉寧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在練舞,累了就彈彈琴,不然就是讓碧婉教她女紅什麼的,日子過得怎相當快活。一點先前叛逆的樣子都沒有,沈飛也因此在兩天前撤掉了屋外一半的守衛。
“鳳回九天”她練了有百遍,無奈沉霜不在,她也不知道練得怎樣。這一個月除了舞技進步飛快,最大的收獲就是她為這支舞重新譜了曲。說起來還得多虧了碧婉這丫頭。
這天卻也是她一個月平靜生活的結束。
那天她正在談鵲橋仙,彈到一半就聽見碧婉一聲哀歎。
“好好的你歎什麼氣啊?”她停下琴,問。
“小姐,真的不賴我。這曲子您天天彈,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碧婉趴在桌子上,玩弄著茶杯,說。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又豈在朝朝暮暮,朝朝暮暮……”她念著,聲音越來越低。她對他的情,不在朝朝暮暮,但他對她是什麼感覺啊?
“小姐不如重新為‘鳳回九天’譜一曲吧。”碧婉見她突然沉默,以為說錯了話,又找了一個話題。
“原本這支舞是有曲子的,不過用的是箏。寫一首琴曲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她聽了,覺得有理,馬上投入到創作中。
“咕”一聲,沈玉寧的肚子叫了起來。抬頭發現天色已晚。她竟然寫了一天,連午飯都不記得吃。推開窗,見夕陽西下,天邊火紅的雲霞一片,映得地都透著紅。
“小姐用晚飯吧。”碧婉端來飯菜。她才夾起菜,還沒送到嘴裏,就僵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