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起來,您這樣阿福怎麼擔得起。”阿福見沈玉寧跪在冰冷的石地上,說。
“大哥,你一刻不見寧兒,寧兒就跪在這裏一刻。你一天不見寧兒,寧兒就在這兒跪一天。”沈玉寧衝著屋裏堅定地說。音量不大,卻足以讓屋內的沈霖聽到。
“阿福,讓她進來。”幾秒鍾的沉默後,沈霖的話傳了出來。
見沈霖終於肯見她,沈玉寧鬆了一口氣。推開大門,一陣刺鼻的熏香味,嗆得她連咳了好幾聲。沈霖隻著一件素色緞袍,背對著她。單衣襯得他瘦弱了幾分。
“大哥?”沈玉寧試探性地叫著。
“看見我沒死,你可以回去了吧。”沈霖生冷的話潑了她一盆冷水。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玉寧一時變得手足無措,急著解釋道。大哥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冷淡過。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你是什麼意思和我有關係嗎,我的妹妹。”沈霖說。“我累了,你走吧。”
心被“妹妹”兩個字深深地刺痛。沈玉寧咬住嘴唇,拚命克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你好好休息。”她匆匆說完,捂著臉拋開。她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會哭出來。
人家都不需要她了,她還湊過去。“妹妹”兩個字深深紮根在心底,卻有苦不能說。
“小姐,你見到少爺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碧婉見沈玉寧出來,說。
“沒事。”她悶悶地回了一句,一個人走在前麵。
走到花園裏,沈玉寧突然停下來,問碧婉:“你有沒有問到什麼特別的味道?”
“沒有啊。”碧婉搖搖頭。
沈玉寧邊走邊聞,走到了一株黃綠色的小花旁邊。“三七。”她又靠近些,自言自語道。突然靈光一現,她明白了。
“碧婉你先回去,我再去找大哥。”沈玉寧說著,已經往回跑了。
大哥房裏嗆鼻的熏香就是為了掩蓋三七的味道。她開始確實沒注意,剛才無意間聞到,才想起來。三七止血,恐怕大哥的傷沒看上去恢複得那麼好。
果然,她跑到院子裏,阿福不在,沈玉寧輕鬆地進了屋,被自己所見嚇了一跳。
“這……大哥你傷的那麼重為什麼不告訴我?”沈玉寧進屋就看到阿福給沈霖換衣服。薄薄的中衣被傷口滲出的血染紅,地上的水盆裏泡著好幾塊被血染透的布。
阿福很有眼力的放下手裏的東西退了出去。
看到沈霖的傷口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沈玉寧從衣櫃裏挑了一件水藍色的衣服,仔細地幫沈霖穿上。
“這就是你一直不願意見我的原因?”沈玉寧柔聲問道。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騙我。大哥,有什麼理由是連寧兒也要瞞著的?”沈玉寧看到沈霖眼裏一閃而過的痛,說道。她不信沈霖會對自己生疏至此。
“這件衣服是你親手繡的。”沈霖沉默了半響,開口輕聲說道。
“你還記得。”那是四年前的事了。沈玉寧以為他早就忘了。那衣服他從來不曾穿過。
“是,我還記得。我寧願我從來都沒記得過。”沈霖冷冷地說,轉了話題。“回去吧。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不應該再出現在我這兒。”
不給沈玉寧反駁的機會,沈霖叫來阿福把她送了出去。
“少爺,您……”阿福等沈玉寧走了,欲言又止。
“我為什麼突然對寧兒這麼冷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