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動作,熟悉的人,卻好像有些陌生起來。
寧次和我都不約而同地僵了僵,身後小李穿著T恤牛仔褲上躥下跳地問著什麼時候出發。我忍不住回頭衝他吼了一句,“下午進城!”
“天天。”寧次輕輕地將我的手包在掌心。
“嗯?”我應聲回頭。
寧次迅速俯身在我的唇上淺淺地一啄,接著抿著嘴唇若無其事地走開。我後知後覺地摸了摸嘴唇,接著默默地心花怒放。
我們四個人先後分兩批進城門。凱老師和小李扮作父子,我和寧次化裝成兄妹。進城之後,我們迅速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小李由於我的強烈要求而不得不放棄了他一貫堅持的在房間裏鍛煉的計劃。凱老師也在我的要求下收起了那口閃耀的牙齒,不得不說這麼多年來的怨念一朝得償真是讓我大慰平生。
大約晚上七點,正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花前月下兩相繾綣的大好時光。我摩拳擦掌在房間裏頭裹了胸部換成男裝,一番塗脂抹粉之後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才走出旅店大約十米遠,我就能感覺出後頭那人的氣息和腳步。無可奈何地歎氣轉身,我衝著寧次揮了揮手,“你跟出來幹什麼?”
“我不放心你。”寧次少爺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裏揣測了一番他不放心地究竟是我的人身安全還是我通敵叛村的可能性。
癟了癟嘴,我哥倆好地搭著他的肩膀,“好吧!兄弟我今天晚上就帶你出去見識見識。不過先說好,到時候可別害怕得逃跑!”
酒吧、賭坊、妓院之流一直以其人流量大且魚龍混雜的特征深受情報界人氏的喜愛。而我今天打算要去的這家隸屬於斧頭幫的居酒屋也算是帶著些妓院性質的。
一進門除了撲麵而來的酒氣與劣等香水混合出的刺鼻氣息之外,便是男人們粗啞的叫嚷,放肆的□,以及女人們放蕩的嬌嗔。
“這……”寧次少爺幾乎是本能地蹙眉,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他那一身白衣在這個地方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或者說卓爾不群。
我無奈地斜眼看著他,然後甩著腦袋吹了個口哨,“別tm跟女人似得,要進來就跟著兄弟進來!”說著,我不再看他,自顧自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店裏頭也有幾個曾跟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兄弟,大家也還算給麵子,仍舊恭恭敬敬地管我叫一聲——天哥。
我的自我感覺瞬間有良好了不少。掏出夾著紙條的鈔票大方地塞進酒保的口袋之後,我衝他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恰好此時寧次在我旁邊落座,我朝他拋了個算得上放蕩的眼神,然後要酒保給他上酒。酒保顯然是頗有眼色的,給寧次上酒時還衝我說,“沒想到天哥好這口,將來小弟一定給天哥留心,漂亮的男孩我都跟您物色著。”
我表示非常受用地低笑起來,從口袋裏掏出香煙盒,抽出一根點上,接著塞進酒保的嘴裏。而後,我低著腦袋玩似得將打火機和煙盒擺成某種暗語的形狀。
“天天……”寧次顯然極不適應現在的情況,他顯得有些不安,動作上下意識地往我靠近了些。
“喲!該不是害羞了吧?”我大方地攬過他的脖子,豪放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下去,烙下一吻,然後拿起他的酒杯灌到他的嘴裏。
酒坊裏穿著放浪的女郎搖曳生姿,在每一個男人麵前毫不吝惜地賣弄著風騷,絕不放過任何一筆可能的生意。
又一個穿著深v套裙的女郎頗有暗示意味地在我背脊上蹭了蹭,我衝手邊的寧次笑了笑,從口袋裏抽出一張鈔票隨手塞進了那女郎波濤洶湧的深v領的縫隙裏,接著伸手在她豐滿的臀部上掐了一把,“兄弟喜歡男人,到別的桌子上賣騷去!”
“喂!”我取了些桌子上的零食慢吞吞地往嘴裏送,接著將那盆薯片往寧次麵前推了推,“吃東西啊!放輕鬆點,要不然玩一玩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我又喝了一口啤酒,接著朝寧次翻白眼,“換個表情好不好,看你那副別扭的樣子,就跟把——我是雛,快點來弄我,寫在臉上一樣。”
“喂!”寧次含著威脅地瞪著我。
我無所謂地朝他笑了笑,基本就是把——我是個渣,頂在了臉上,“你在什麼地方,就得懂什麼地方的規矩,要知道入鄉隨俗。”
就在此時,一個妝容濃煙,濃纖和度的女子款款走了過來。我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接著我笑著衝她吹了個口哨。但顯然她對雛更感興趣,伸出夾著女士香煙的那隻手挑起寧次的下巴,那血色般鮮紅的指甲襯著少爺白皙的膚色,顯得迷亂而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