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孝不明白一瓶髒水為什麼會讓尾大驚小怪,莫非自己喝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什麼藥液不成?難怪看上去那麼渾濁,還略微發苦。
蝶倒是比尾大度很多,並沒責怪旬孝喝光了自己的水,一天不喝水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她更感興趣的是旬孝的來曆,所以止住了尾的責問,對旬孝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旬孝喝過水後體力明顯又恢複了一些,全身也都有了知覺,仿佛重生了一樣。此時聽蝶一提吃的,旬孝頓時感到腹中饑餓難忍,仿佛一百年都沒吃過東西一般,不由點了點頭。
蝶見旬孝點頭又從挎包中取出一個黑泥包遞到旬孝嘴邊。看著蝶手中的黑饅頭,旬孝又開始皺眉,他曾到世界各地執行任務,也算見多識廣,可是卻從沒吃過這種饅頭不像饅頭,麵包不像麵包的黑東西。
“噗~”咬了一口黑泥包,旬孝馬上就吐在了地上。這東西啃起來像是膠泥,裏麵還有沙,要多難吃有多難吃,旬孝懷疑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你這人怎麼回事?喝光了蝶姐姐的水就算了,怎麼還浪費糧食。”尾又急了,他還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
蝶若有所思的將旬孝吐掉的那塊黑泥包撿起來,用手擦掉煤灰之後便放在自己口中,若無其事的吃了下去。然後才開口道:“黑泥包的味道確實不好。可是我們隻吃得起這個。你沒吃過黑泥包,你究竟是什麼人?”
黑泥包?這食物名字倒是貼切。可是旬孝確實從沒吃過,連聽說都沒聽說過,他意識到自己眼前的兩個人肯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二十一世紀是信息時代,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肯定是信息量少的一方吃虧。旬孝從來不是願意吃虧的人,他決定暫時隱瞞自己的信息,先弄清對方的身份再說。
“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這骷髏又是怎麼回事?”旬孝裝作失憶的樣子,雙眼茫然的望著蝶問道。
“真可笑!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們還想問你這骷髏是怎麼回事呢!”尾顯然沒聽說過失憶這種事,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蝶對旬孝的說辭同樣將信將疑,可還是耐心的將發現旬孝的經過講了一遍,希望他能回憶起什麼。尾一邊聽著蝶的解說,一邊不時插嘴,在旁邊查漏補缺。
旬孝認真的聽著蝶說的每一個字,好像在努力回憶自己的過往,可是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蝶和尾所描述的世界和旬孝所知的世界似乎並非同一個世界。
從蝶的口中,旬孝知道了他們以挖礦為生,居住在一個叫煤村的小村莊裏。一天的辛勤勞作往往隻能換來兩個最難吃的黑泥包和一升零級水,可以保證不被餓死,卻從沒吃飽過。
這些還不是最讓旬孝吃驚的地方,他最吃驚的是自己所在的礦道在蝶和尾的口中就變成了舊時代的遺跡,而他們所說的舊時代距今已經上千年了。
超大的信息量令旬孝一時間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一睡千年。突然,旬孝回憶起了昏睡前舒媛對自己說的超速進化藥劑,回憶起了八色怪蛙。難道說自己真的獲得了八色怪蛙的能力?假如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具遺骸定然是舒媛無疑。旬孝不禁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從沒人見到過號稱神盾的世界頂級傭兵流淚,就連旬孝自己都忘了上次落淚是什麼時候,可是此時他卻哭的像個孩子。一覺醒來和愛人陰陽兩隔,這種痛苦已經可以令人崩潰,而當旬孝想到舒媛放棄了生命拯救了自己,他就更加痛苦,恨不得與舒媛同赴黃泉。
眼淚將旬孝臉上尚未清理幹淨的煤灰衝出了兩條淚槽,看上去十分滑稽。可是蝶和尾都沒有笑,他們似乎可以感受到旬孝心中的痛苦。
“你想起什麼了?”尾迫不及待的問道。
旬孝搖了搖頭,自己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絕對不能輕易泄露出去。超速進化藥劑在千年前害死了舒媛,千年後同樣能害死自己。雖說旬孝真的很想和舒媛同生共死,可是卻又不敢輕易浪費自己的生命,因為他這條命是舒媛拚死保住的。
“就算想不起來你也不用太難過,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能想起來。而且你沒被餓死,說明你進入遺跡的時間不長,我們一起回村子裏問問,假如有認識你的人就最好了。”蝶見旬孝哭的傷心不停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