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陸琢玉的觀察,雖然這具身體身上帶著傷,但從手指、頭發的養護程度來看,並非是太監之流伺候人的。再看這些傷口的角度,更像是自己用匕首割上去的。
陸琢玉一邊思索,一邊提起宮燈往前走,沒走出幾步路,就遇見了蘇寧瓔,然後就發生了後麵的事。
回頭看一眼身後的翠墨軒,陸琢玉聽到前麵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前麵朝他小跑過來一隊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中年太監,他身後跟著一群小太監,最近的一個小太監手裏提著一盞宮燈,遠遠地照亮了路。
那中年太監看到陸琢玉,走得更急,小太監小跑著立即跟上,為其照明。
“陛下。”中年太監行到陸琢玉麵前,趕緊將手裏的披風給他披到身上,然後又遞過來一瓶藥,“奴才終於找到您了。”
陸琢玉接過那藥,放到鼻下嗅了嗅,隻是一些安神補氣的藥材,倒是也沒什麼特殊的。光吃這些東西,對於這具身體來說確實沒什麼用。
陸琢玉沒用藥,那中年太監也不敢說什麼。
今日就是為了這藥,這位祖宗才發瘋的。
“吃了那麼久的藥,有什麼用?若是早有用,朕這個頭疾早就好了!”男人罵罵咧咧,將寢殿打砸一頓,然後拿起案上的酒壺就往嘴裏灌。
喝醉了酒,男人扒了小太監的衣服穿在身上,說要去遊湖。
大太監無法勸阻,隻好跟在男人身後,沒想到被男人一腳踢進禦花園的池子裏,小太監們急著撈人,等大太監從池子裏被撈出來,這位祖宗早就不見了。
如今看到陛下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裏,大太監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隻不知是夜色太黑,還是被踹進那池子裏的時候磕到了腦袋,大太監覺得今日的陛下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可仔細看來,又沒有哪裏不同。
依舊是這張俊美的臉,眉眼耷拉著,垂眸看人時帶著陰鬱之氣。
現如今朝野上下烏煙瘴氣,黨爭不斷,隻有這位陛下每日裏依舊我行我素,仿佛這天下蒼生,民生疾苦與他毫無瓜葛。
“陛下,該回寢殿了。”大太監魏連安小聲提醒。
魏連安年紀大了,剛才被皇帝一腳踹進池子裏,到現在渾身都疼,還有這額頭,磕得青紫。
“嗯。”陸琢玉吐出一個音。
魏連安鬆了一口氣,趕緊讓小太監拎著宮燈在前麵開路,莫讓皇帝磕絆了。
寢殿已經被收拾過了,原本的打砸痕跡被處理的一幹二淨,隻有一柄匕首被置在龍床上,那匕首看起來像是被常年使用的。
陸琢玉伸手將其拿起來,能明顯看到站在一側的魏連安臉上露出擔憂之色,卻又不敢說話。
陸琢玉抽開匕首,在自己的手背上虛空比劃了一下。
沒錯,這具身體上的傷口就是這柄匕首劃出來的。
匕首上鑲五色寶石,拿在手裏沉甸甸的重,陸琢玉將其隨手拋回去,然後又在寢殿內轉了一圈,最後走到書案前,看到堆在那裏的奏折。
“陛下,您要看奏折嗎?”魏連安一直跟在男人身邊,看到陸琢玉的動作,便趕緊彎腰將奏折打開送到他麵前,“內閣已經處理好了,您看看。”
奏折都批閱好了,隻要陸琢玉蓋個章就行。
一般來說,這位皇帝連蓋章都懶得蓋,都是由魏連安代勞。不過偶爾興致起來,也會批注兩句,不過看個半本就沒了耐心,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