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不會吧?這麼明顯。
蘇寧瓔蹲在床頭,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去摳枕頭下麵的靈石。
陸琢玉偏了偏頭,把她的手壓住了。
蘇寧瓔抽了抽,沒抽開。
什麼腦袋啊,這麼重!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蘇寧瓔蹲著抽,彎著抽,站起來抽,陸琢玉翻了個身,她的手終於出來了。
啊,壓紅了。
蘇寧瓔伸手想彈陸琢玉一個腦瓜崩,可在看到少年那張蒼白的麵容時,還是忍住了。
她回到軟榻上休息,睡到一半,心裏不安,過去探了探陸琢玉的鼻息。
還活著。
安心之後,蘇寧瓔又回到軟榻上睡覺。
過了十分鍾,她又過去了。
依舊活著。
又過了十分鍾,蘇寧瓔又過去了。
少年呼吸平穩,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但好像緩過來了。
來來回回的好累啊。
蘇寧瓔趴在陸琢玉床頭,雙膝跪在地上,額頭抵著胳膊,閉上了眼。
夏日熱風習習,輕薄的床帳子輕輕舞動,罩到蘇寧瓔身上。
陸琢玉睜開眼,看到床帳籠出一個空蕩蕩的纖細人形。
-
蘇寧瓔一覺睡醒,胳膊腿都僵了。
她像老太太複健一樣慢吞吞爬起來,動了動胳膊腿,然後看一眼陸琢玉,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活著。
昨天那碗冰裏麵應該加了什麼東西,比如,毒藥之類的。
幸好陸琢玉隻吃了一口。
這就是陸琢玉從來不吃別人給的東西的原因嗎?
蘇寧瓔曾經看過一個關於狗狗的紀錄片,裏麵有隻小狗,因為小時候常年佩戴止吠器,所以在成年之後,即使取下了脖子上的止吠器,它依舊無法控製自己在聽到聲音時產生的恐懼。
因為止吠器這種東西,在周圍聲音超過一定分貝之後就會產生電流,電擊狗狗,所以周圍任何其它聲音的出現,都會讓狗狗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
這就是陸琢玉無法吃外麵的食物的原因。
這並非是他矯情,而是一種深埋在心底的,無法抑製的心理陰影。
十歲的孩子,剛剛懂事的年輕,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剛剛失去雙親,又被唯一的依靠,自己的大伯父一家差點毒死。
蘇寧瓔無法想象,他是如何在這樣的一個家裏活著的。
日上三竿,張氏突然衝了進來,正要罵陸琢玉這個懶貨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的時候,張氏突然看到了滿屋子的血跡。
昨天晚上太累了,陸琢玉沒有空收拾屋子,桌子上和地上都有血色痕跡。
張氏頓了頓,再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陸琢玉,下意識往後退。
張氏想到昨天那碗冰,正巧,她身後還跟著做賊心虛的陸英傑。
張氏拽著他壓低聲音問,“昨天那冰裏你加了什麼?”
知子莫若母。
陸英傑支支吾吾不肯說,直到張氏又問了幾遍後才道:“加了點藥,就是那個毒蟲子的藥。”
張氏臉上一驚,可很快就收斂起了麵色。
她走進屋子,低頭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陸琢玉,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陸琢玉在屋子裏修養三日,期間張氏一次沒來過,也沒有給他請大夫。
蘇寧瓔屢次提醒他枕頭下麵藏著靈石。
少年卻也不用。
第三日的時候,陸琢玉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