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事,皇上不免就多喝了幾杯,皇後看著皇上已經有了醉意,低聲勸阻了兩句,哪知皇上卻似乎是充耳不聞,反倒是借著酒意嗬斥起了小公主寧蕭。
“你前兩日是不是跑出宮了?還把你五姐氣得發了病?”
“父皇,這事您不是說不再追究了嗎?怎麼……”寧蕭癟著嘴,小聲的說著,那日在沈府回去之後皇上就知道了在沈府裏發生的事情,當即就讓她與大公主去了寧元宮詢問了一番,在大公主的袒護與權勸慰下,皇上已然平息了怒氣,說是最後一次不得再犯,怎麼這還借著酒意秋後算賬呢?還是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五姐……”
“好了,你別說話。”大公主拂開了寧蕭的手,起身走到了皇上身後:“父皇,您醉了,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皇上咧嘴一笑:“好好好!還是五丫頭體貼朕。”
正在陪酒的寧致遠與寧誠正好輪完了一圈,一看寧蕭癟著的嘴與皇上身後的寧纓盈,就知道了這定然又是皇上斥責寧蕭了,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寧蕭雖是小公主,但卻不得皇上的歡喜,偏偏又不安守本分喜歡惹禍生事,每次隻要是家宴皇上見到了寧蕭,少不得就是一頓斥責,隻是這次到底是寧致遠的大婚,這樣鬧著是在是不成樣子,寧致遠心裏又因為杜先生那事不敢與皇上多說話,也就隻能在一旁看著。
皇上在皇後與寧纓盈的攙扶之下緩步離開了酒桌,寧誠這個素來最會表現自己一片孝心的長子也緊步隨在皇上身側走了,大臣們看著皇上離去怔忡了一瞬,隨即卻是湧到了寧致遠的身邊,用著各種賀喜吉祥的話意圖灌酒。
後院此時一派喜慶,但現在的懷瑜居裏的一幹婢女老媽子,卻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瞠目結舌渾身發顫。
杜依依的離去,已經有了半個多時辰,一直沒見香草返回,常媽媽就進來支會徐媽媽一聲,誰知道她這一走近,才發覺歪著頭看護著床榻上王妃的徐媽媽,居然早已昏迷不省人事。
而更是讓常媽媽心驚膽顫的是,在她叫了幾聲王妃無回應掀開了被子之後。
哪裏還有王妃!這根本就是香草!
香草與徐媽媽具昏迷不省人事,那提著馬桶走了的香草……一想到這種可能背後帶來的大禍臨頭,常媽媽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常媽媽本就是懷瑜居這些侍婢的頭,看得她都沒了方寸,幾人也都是顫顫兢兢的縮在一角不敢有動作,還是連翹一急之下拿了一盞涼茶潑在了徐媽媽的臉上。
徐媽媽是幾位陪嫁婢女裏的頭,杜依依失蹤,說嚴重就是逃婚,這種事情若是傳揚了出去禍事就不止會降臨到杜依依頭上了,很可能連她們這些陪嫁婢女也會造謠,這個時候她也不敢擅自拿主意,現在皇上還在府上,若是觸怒了聖顏,今日的喜事,很可能就會變成禍事了!
冷水潑麵,徐媽媽幽幽的醒了過來,才要伸手去摸隱隱陣痛的後腦勺,一睜開眼卻看見了一屋子的人。
徐媽媽心裏一涼,暗道了一聲不好,方才自己遭受襲擊,肯定是小姐出事了。
“可是生了什麼事?”
“徐媽媽,不好了,王妃不見了!”連翹指了指依舊昏迷的香草。
“什麼……”正要起身的徐媽媽一怔,呆鄂的坐了下來。
“徐媽媽,現在可如何是好?”常媽媽也已經從驚慌失措回過了神。
徐媽媽到底在李國公府也是經曆過一些事情的,前番杜依依跳城樓也是她一手服侍著,對於杜依依做出如此乖張莽撞的舉動倒是並不如常媽媽一般手足無措,她撫了撫有些淩亂的鬢角,定了定心神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大半個時辰了,王妃扮作香草的樣子走的,我們一時疏忽,等到發現已經是晚了!”常媽媽在紅錦的攙扶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