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他緊蹙的眉頭,他說,“不要。”此時他的重創絕對不會比我少,行動很不便,他逃無可逃,何況他不會逃。
他再次自襲。
這一次他沒有快過我,所以,我能夠給他以禁錮。我扳開他修長蒼白的左手,他握的很用力,他手上的冰冷,絲絲冰了我的左手。
我感到他的放棄。
這場無謂的爭戰我不知道為了什麼,隻是翔天的一句話,最後我是贏家。我用風在他衣上割開一道口子的刹那,他閉上眼,雙眸劃出兩道冰涼。
我看見了一隻仰天長嘯的天堂鳥。
天堂鳥是情毒的標誌,可是我詫異了,因為他的是右肩而不是左肩。那隻天堂鳥看起來很不真實,不像毒,是毒的話就會如同與骨肉同生般天衣無縫,而他那,卻如同刻上去一般。
我看向翔天。他說,“血融。”
血融。我愣了一下,然後,用左手拇指割裂中指,劃開藍淩天堂鳥之處的肌膚,我的深紅和他的淺紅相融的刹那,身邊的一切都如同風雲,很多在微妙的變幻,一道耀眼的光從他肩上散發開來,撕裂了暗低的雲層,我猛地閉上眼,那道光太強,我承受不了。
再次睜眼的刹那,身邊站的,已不是藍淩。我看見了煙影,我詫異了,藍淩何時消失的,煙影重傷,現在不應該有如此的體格來這裏。我問,“你來了?”
他皺起眉,“我一直都在。”
我迷惑了,所以我看向翔天,突然疑惑更重一重,因為,他也是煙影的容貌。
我看向身邊的人,我問,“你是藍淩?”
“我一直是藍淩。”他的眉頭鎖的更深。
我幻化出一麵銅鏡給他,我說,可是,“你變了。”
他錯愕的接住,然後我看見他眼中的驚駭。我知道,他看見的,是和煙影一模一樣的容貌,然後他看向翔天……那裏,是和他同變的容顏。
現在,煙影、藍淩、翔天,俱是前世釋的容顏。
我突然間就累了,這一切太複雜。於是,我轉身回去,我習慣了逃避。可是煙影的房間早已空空,我再也找不到一絲屬於他的氣息。或許,我早該料到這個結局。我想,再回身,藍淩定也不在。
我看見了姐姐。
她說,“紅蓮滿天,白蓮未綻。影為釋,淩亦為釋,此世兩身,互相牽結。他定的輪回就是魔教該毀滅的時刻。”她又說,“煙影右肩,同樣的天堂鳥。”
然後,我聽見了完整的《血蓮之落》。
“三人一世,萬世依存;魔咒之現,以血洗蓮。魔咒之咒,絕情絕愛;人魔之戰,此生幻滅。輪回再世,人魔之別;一分為二,愛恨糾結。血蓮漫天,白蓮未綻;魔咒之解,血蓮返白。”
姐姐的笑容變得遙遠,她說,“釋愛的矛盾,他明知不可愛而愛之,所以他愛到毀滅。今生他義無反顧的愛給了煙影,他隱忍糾結欲反抗的愛給了藍淩,而藍淩,一直誤認為冰難喜歡的是你,所以,一直隱忍至今。隻是某些預定的,到如今,今日之劫避無可避。”
“魔咒之解,是不是要以血蓮返白的代價?”我問姐姐。
姐姐笑了,然後,滿神出現了。
她說,“影淩肩刻,與身俱來,魔咒再襲,無可避免。魔咒之解,血蓮返白,魔咒若解,神鳥之滅。”她接著說,“神鳥滅,釋歸返,未知之數,可改不改。”
下一刹間,姐姐連同滿棣一起消失,天地間就隻餘我一人,獨留我原地沉思,原地,想我的。
意思很明白,又很模糊,用我的鮮血洗去血蓮的紅,還它素白,如此可以解除與身俱來的魔咒,還三界之人愛與不愛的權利。隻是,魔咒解,翔天滅,翔天若滅,我亦消失。
隻要魔咒解除,煙影和藍淩終會合二為一換得釋的歸來,那時,光之神使的光明重新照耀三界。隻是,那時我已不在。
每一次都是別人先離,那麼,這一次,換我了,隻是,前世的恩怨糾結是否隨我消逝?姐姐說過的,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三界的平衡,煙影也說過,為了人間界的和平而戰,藍淩說,為了毒咒之滅,一切在所不惜……
那麼,我走後,靈魂能不能成為火之荊棘的化身,在烈火中生,烈火中亡,千百世等待,最後換一個決絕,不論是否尋得歸途,以死,換得重生。然後在天堂,永世安歇。
我笑了,看向無盡的虛空,那裏,是未知的存在。
就像,開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