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提醒,蘭立刻想了起來,“哎呀!糟了,爸爸和柯南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得趕快才行!”
可是穿著那樣優雅的裙子和涼鞋,無論如何也是跑不快的。
快鬥四下張望了一下,走到路邊停放的一輛山地車旁,彎下腰擺弄了一會,把車推了過來,“好了,上來吧,我們去搭地鐵。地鐵是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而且也比班車快。”
蘭奇怪地看著他,“快鬥,這車……是你的嗎?”
快鬥出了一頭冷汗,嗬嗬笑著說:“當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怎麼能打開這車鎖呢。”
“哦,也是。”蘭笑著說。
“好了好了,快上來吧,要不然真的很晚了!”快鬥不敢再說下去,催促她趕快上車。蘭答應一聲,提起裙子坐到他身後。快鬥一蹬踏板,蘭沒坐穩,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腰,臉貼到他的背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嗯……那個,蘭你沒事吧?”
“沒……沒事,對不起……”
“好了,抓緊,走了!”快鬥把車騎的飛快,他覺得隻有撲麵而來的風可以緩解他發燙的臉頰。山地車轉了一個彎,眼前赫然出現了燈火通明的地鐵站,快鬥心裏微微有些失望,早知道不騎這麼快了,他停下車,把蘭扶下來,隨手把車往“失物招領處”的牌子正麵一靠,拉著蘭飛快進車站。
“趕快!錯過這一班地鐵,下一班要二十分鍾後才開!”
“但是快鬥,把車子就那樣丟著不好吧……”
“沒事,到時候去失物招領處領回來就好,免得還要鎖,浪費時間。”
“哦。”
兩人跑得氣喘籲籲,終於在地鐵開之前的最後一分鍾成功上壘,兩人停下來喘氣,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
笑完之後,蘭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還要快鬥送我回去。”
“沒事的了,”快鬥笑著擺擺手說:“其實我家跟你家是順路的。”
“哦,那太好了。”蘭笑著一屁股坐到空座位上,“嗯,今天還真累啊。”
快鬥在她身邊坐下,也感歎道:“是啊,是夠累的……不過,夠刺激的啊……”他曖mei地看著蘭笑,蘭一下子臉紅,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毛利事務所樓下。
“好了,快鬥,送到這裏可以了。”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說道:“衣服過兩天我洗幹淨了還你。”
“沒關係了,我家也在這個方向,隻是順路而已,衣服嘛,為了報答蘭小姐的‘救命之恩’,就獻給蘭小姐了。”快鬥調皮地嘻笑。
蘭很是窘迫,“快鬥!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丟臉!”
“好啊,你收下這件衣服我就不提了。”
“好嘛好嘛,我收下就是了。”蘭低下頭,有些害羞又有些甜蜜。“那個,我真的要回家了,快鬥,再見。”蘭低著頭上樓。
快鬥微笑著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隨後,事務所裏的燈光亮了起來,他才慢慢趕回地鐵站去搭回程的地鐵。
第二天的早上,江古田高中照例舉行晨會,學生們排著整齊的隊伍聽著台上老頭乏味而漫長的演講。
蘭站在隊伍,一陣一陣的頭暈。
不知怎麼搞的,今天早上的太陽特別毒,照的蘭的眼睛發花,而她卻覺得自己從骨子裏發冷,每一個骨節都疼痛不堪,但呼吸卻變得灼熱,燎痛了她的嗓子,她抬起手來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令本來已經很模糊的意識一下子喪失掉了……蘭腿一軟,整個人猛地往地上栽去……
台上的老頭正講得開心,忽然看到一個男生突然往女生隊伍裏衝去,頓時勃然大怒,在我眼皮底下也敢!正準備站起來嚴厲斥責,卻見那個男生一把接住了一個暈倒的女生,頓時愣了。
快鬥試了試蘭的額頭,燒得燙手。他皺一皺眉,在眾人的一片驚詫聲中把蘭抱了起來,回頭對著老師迷人地微笑:“老師,蘭發燒暈倒了,我送她去醫院。”老師也愣住了,隻會在一群小女生壓抑的尖叫聲中茫然的點頭而已。
快鬥不再說話,抱著蘭一路跑出校園。
青子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叫她蘭!叫她蘭!快鬥,快鬥除了我之外,還會呼喚別的女生的名字嗎?
蘭感到頭一陣冰冷,舒服了很多,她悠悠然地醒來,見到身處一間白色的病房之中。“你醒了!”快鬥欣喜地問道,“要不要喝水?”
蘭勉強地點點頭,她焦渴的嗓子的確需要滋潤。
快鬥拿過準備好的水杯,右手插到她背後把她扶起來,讓她偎在自己的懷裏,然後把杯子湊到她唇邊。
蘭臉很紅,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燒的。就著他的手喝了一杯水之後,快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到床上,把被子拉好。
蘭感激地衝他笑笑,問道:“我記得我是在開晨會的,怎麼到這兒來了?”
快鬥回答道:“你在晨會上暈倒了,碰巧被我看到,所以就送你到醫院來了。”
蘭不好意思地道謝:“又麻煩快鬥了,我真是很笨呢。幸好碰巧被快鬥看到。”
快鬥笑笑,沒有作聲。
才不是碰巧呢,我一直一直在注視著你啊,看到你倒下去的時候,我嚇得心髒都快停了呢,真不敢想萬一我慢了一步沒有接住你,不知你會傷成什麼樣子呢。
“啊,對了!”快鬥忽然想起什麼,指著床頭一大捧紅玫瑰,得意地笑著,“好看嗎?我看過了,整個醫院這是最大束的!”
蘭嚇了一跳,這捧花也太大了吧,而且,這麼多紅玫瑰……太……太那個了吧……
“嗬嗬,真是羨慕你們啊,小兩口這麼恩愛。”隔壁床上一位老人發出笑聲。
蘭的臉一下子變得比玫瑰更紅,她急急忙忙地解釋道:“沒有了!我們隻是同學而已……是吧,快鬥!”
“哎喲今天天氣真是不錯呀!”某人仿佛沒有聽到她說話。
老人發出了會意的笑聲。
蘭的臉紅得要滴血了。
快鬥偷偷看著她的表情,覺得她真是可愛極了,決定不再戲弄她,跳起身來問道:“好了,蘭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
“隨……隨便了。”蘭根本抬不起頭來。
快鬥一笑,隨即步出病房。
老人望了望床頭上的紅玫瑰,讚歎道:“那小夥子對你很有心呢,這種玫瑰在培育過程中沒有施用過璉黴素,不會引起病人過敏,而且香氣淡雅,還有安神的作用,不是特別預訂,一般花店根本沒有賣的。”
“啊?!”蘭更害羞了,為了轉移話題,她反問道:“老爺爺對花很了解嗎?”
“哎,我是個園藝家,不過主要是培育鬱金香的。你知道麼,我培育出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黑鬱金香!”提到自己的驕傲,老人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哎?真有黑鬱金香這種花啊?我還以為是小說虛構的東西呢!”蘭驚奇地問。
“當然!隻不過,唉”老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混濁的目光中混進了淚水,“真想看一眼黑鬱金香開花的樣子啊!”
“咦,黑鬱金香不是您培育的麼?為什麼不能看它開花的樣子啊?”蘭更奇怪了。
“因為……”老人本來不想說,但看到蘭溫和的笑顏,卻忍不住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也許,沒有人能在天使的麵前隱藏自己的痛苦吧。
“我,我自己是沒有財力進行黑鬱金香的培育實驗的,培育黑鬱金香,必須要配置非常特別的營養液,而它本身,也必須由溫度濕度控製非常嚴格的溫室來進行栽種,這一切都需要大筆的金錢,所以我跟法國花商雅各卜先生簽訂了協議,由他出資讚助我培育黑鬱金香,而培育出的黑鬱金香歸他。
半年前,我培育出了純黑的鬱金香,而就在那時,我被發現得了腦瘤……
我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了,我現在就在想,經過了半年,鬱金香應該開花了吧,會開出什麼樣的花朵呢?是深紫的、靛青的,還是……還是純黑的呢?真想看一看啊,真想看一看啊,那怕一眼也好……”老人嘴角露出了微笑。
蘭怔了一下,問道:“為什麼不跟雅各卜先生商量一下,借給你看一眼呢?隻看一眼,不會有什麼損失的。”
老人微微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一個親人也沒有……”
蘭思考了一下,微笑道:“那,我去向雅各卜先生拜托,向他借一下黑鬱金香好嗎?”
“什麼?”老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有人一聽就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來的?
蘭誤以為他不願意,紅著臉說:“不行就算了……”
“不不,小姐,你的心太好了!太感謝你了!”老人激動不已,“謝謝你!謝謝你!”
半個小時之後,郊外一座戒備森嚴的宅院外。
“所以你就這麼從醫院跑出來了?!”快鬥跟著蘭的後麵一臉的不高興,“就為了借一盆花?”
“是啊,快鬥不用跟來的了。”蘭舉起手敲門,“不用上課的嗎?”
“我請假了!不跟著?開玩笑,萬一你又暈倒在路上怎麼辦!”快鬥黑著一張臉。
“啊?!”蘭很不好意思。幸好,這時門開了。
一個消瘦、駝背、羅圈腿的禿頂中年男人翻著一雙死魚眼睛盯著蘭。
蘭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陪笑說著:“那個,我找雅各卜先生。”
“我就是雅各卜。”
“啊,你好,我叫毛利蘭。我是受在您這兒培育黑鬱金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