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點,米花市的大街上。
“好了好了,蘭,你就不要再想那個混蛋推理狂了!陪我去看歌劇吧!《羅恩格林》很好看的噢!尤其是演羅恩格林的那個!啊!真是帥得不行啊!”園子雙手握在一起,雙眼滿是紅心!
“園……園子……”蘭頭上流下一滴汗。
“啊!那種優雅的風度!那種騎士的精神!隻比我的基德大人差而已啊!”園子化身為花癡。
“那個,園子,羅恩格林,講的是什麼啊?”蘭不好意思地問道。
“什麼?蘭不知道嗎?”園子驚訝地問。
“嗯。”蘭害羞地點點頭。
“哦,那園子我就講給你聽聽吧。羅恩格林的故事。話說在10世紀初葉的安特衛普,布拉班特的攝政總督泰拉蒙德控告公主艾爾莎謀殺了她的弟弟高特弗裏德,於是國王海因利希要求艾爾莎公主找一位願意為她辯護的騎士與泰拉蒙德比武,以證明她的清白……”
“等……等一下,為什麼要用比武來證明清白啊?”蘭奇怪地問道。
“嗬嗬,這個麼……你等一下啊,我看看。”園子訕笑著掏出手上印刷精美的歌劇介紹手冊,翻看了一下,叫道:“有了有了,這裏說‘當時的審訊製度是‘神裁’製,即由原告被告雙方各出騎士來進行比武,贏得一方勝訴。”
“啊?!完全不管誰是誰非啊!”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園子頻頻點頭,學著蘭的聲音嬌滴滴地說道:“啊!如果我是那個時候的公主該多好啊!那新一王子就不會到處去查什麼案子,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對吧,你就是這麼想的吧!”一邊狡黠地笑著,一邊用胳膊肘捅捅蘭。
蘭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大聲說道:“才……才沒有這麼想呢!園子,你不要瞎說,新一的事情是很重要的!”
園子哼了一聲道:“才怪!有什麼事情可以把你一個人丟下這麼久不聞不問的!要我說啊,你還是趁早別找一個……”一轉頭看見蘭淒然的表情,才驚覺自己又說走了嘴,連忙掩飾道:“不說了不說了,快點走吧,歌劇馬上要開演了!”
蘭對著她微微一笑,兩人興衝衝地向米花歌劇院跑去。
曲聲悠揚,蘭深深地沉醉在劇情之中,當看到艾爾莎公主被指為謀殺自己弟弟的凶手的時候,在舞台中央孤立無援,俯在地上放聲痛哭的時候,蘭也不禁怔怔地流下淚水,“那……那不就是我嗎?如此孤獨……如此孤獨。無論發生怎樣可怕的事件,你都不在我身旁,新一……我……我是不是該恨你呢?”
正在此刻園子抓住她的手狂搖起來,“快看快看!天鵝騎士啊!啊!騎士大人!”蘭抬起頭,忍不住驚歎起來:“天啊!好美啊!”
隻見在舞台上,在艾爾莎對天祈禱之後,天際灑下一束聖潔的陽光,一隻潔白的天鵝翱翔而來,它拉著一隻金燦燦的小船,船上立著全身白甲的騎士,仿佛阿波羅身臨人間。台下傳來了一陣陣女生興奮的尖叫,而園子大小姐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蘭苦笑,望著白甲的騎士,不知怎的想起了園子剛才的話,“那種優雅的風度!那種騎士的精神!隻比我的基德大人差而已啊!”基德嗎?蘭不禁想起了那個瀟灑不羈的怪盜,輕輕地笑了,“還真是有點像呢!”
突然,台上扮演艾爾莎公主的演員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肚子,繼而開始嘔吐,極度地痙攣了一陣之後,倒在台上一動不動了。台上台下一片嘩然。
蘭與園子對望了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唉,看個歌劇也不得安生啊!居然也發生案件了……”
後台,死者倉田麻衣的房間,靠牆是一排鏡子和梳妝台,梳妝台上除了琳琅滿目的化妝品之外還有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白玫瑰。被緊急召喚來的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正在商討著案情,心慌不安的演職人員正聚成一團竊竊私語。柯南則像往常一樣四處勘察著。
“那個,警察先生,這應該隻是一起食物中毒事件吧。因為我也出現這種症狀了,隻是比較輕……”眾人一起將目光集中到了一名年輕女子的身上。
她身著淺灰色套裝,係著一條粉紅色的絲巾,靦腆的臉都紅了,身材苗條,麵容姣好,實在是一名美人,即使身處眾多女星中間也毫不遜色。
目暮正欲上前,卻被毛利小五郎擠到了後邊,迫不及待問道:“小姐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她點點頭,道:“嗯,我叫壽花蓮,是這裏的助理。中午我是和倉田麻衣小姐一起吃的午餐,吃的是生魚片,下午我們就都有點不舒服,我吐了好幾次,麻衣小姐也是,我們都想是不是生魚片不新鮮,我勸她晚上不要上台了,可她不依,說這是她最好的機會,不能放棄,可是誰知道會在台上發生這種事情。”
目暮問道:“剩下的生魚片還有嗎?”
壽花蓮點頭道:“還有一點,因為我們晚上要演出,時間比較緊,所以沒來得及收拾,還放在那邊的桌子上。”
目暮立刻向身邊的警員說道:“馬上去提取剩下的生魚片,拿去化驗。”
警員敬了個禮,回答道:“是!”轉身離開了。
目暮隨即向壽花蓮說道:“所有的演職人員都在這裏了嗎?”
壽花蓮看了一下四周,回答道:“沒有,有一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在房間裏等消息,還有一些說看到了屍體不舒服,也回房間休息去了。”
目暮說道:“請你把他們都召集起來,我們要問話。”
壽花蓮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裏,她伸手去開門,一不小心,在靠近門邊的白玫瑰上蹭了一下,發出一聲輕輕地驚叫。毛利小五郎立刻竄上去,殷勤地問道:“花蓮小姐,受傷了嗎?”
壽花蓮感激地笑笑,答道:“沒事,隻是被玫瑰的刺刺了一下。這玫瑰是麻衣小姐的傾慕者今天才送來的,很不錯吧。”
毛利小五郎大笑道:“那裏!花蓮小姐比玫瑰還要美得多呢!哇哈哈哈~”
蘭看著舌頭都伸出來了的父親,十分尷尬。
壽花蓮也陪著笑了幾聲,一邊向外麵走去。
過了一會,陸陸續續進來了幾位演職人員,壽花蓮也跟著進來了,她站在門邊,似乎十分焦慮。蘭忍不住問道:“花蓮小姐,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嗎?”
壽花蓮猶豫了一會,笑著說:“蘭小姐,飾演國王海因利希的東河馬先生還沒有來呢,可以請你去幫我催促他一下嗎?我還要在這裏統計一下人數,實在走不開。”
蘭連連點頭道:“當然可以啊,他在那個房間?”
壽花蓮很開心地說道:“延著這條走廊直走,頂頭的那一間就是了。”
蘭依言走出房間,延著走廊走到底,來到東河馬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說道:“東先生,請你快一點。東先生?咦?”她本來想將門敲響一點,卻不料門竟然開了,原來門並沒有上鎖。
房間裏一片漆黑,蘭猶豫了一下,一邊說“對不起,我進來了。”一邊走進房間。
正當她摸索著找電燈開關的時候,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蘭嚇了一跳,正巧摸到了電燈開關,她連忙按下,房間裏頓時充滿了光亮,蘭驚愕地發現飾演國王的那個魁梧男子正雙眼赤紅,麵目猙獰地盯著她。
蘭試探地呼喚:“東先生?”
東河馬咽喉裏發出野獸一般的聲音,猛地向她撲過來,伸手就撕扯她胸前的衣服。
蘭猝不及防,衣襟“哧”地一聲被撕開一條大縫,她嚇了一跳,滿麵羞紅,叱道:“幹什麼啊你!”一個手刀重重地劈在東河馬的脖頸上。
東河馬搖晃兩下,倒在地板上不動了。
蘭伸手拉好衣服,向地上啐了一口,罵道:“色狼!”
與此同時,目暮向壽花蓮問道:“所有人都到齊了麼?”
壽花蓮搖搖頭道:“沒有,東河馬先生還沒有到。”
目暮又問:“怎麼不去叫他?”
壽花蓮頓時滿麵通紅,支吾著說:“這個……我想,再等一下,可能……”
目暮豈能看不出這麼明顯的異常,頓時用淩厲的眼神盯著她,這一下,壽花蓮更是不知所措,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我來說吧。”一名高挑身材,用兩根手指夾著一支細長香煙的美女越眾而出。
目暮問道:“你是那一位?”
“桐島洋子,飾演奧爾特魯德。”美女傲慢地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
毛利小五郎呆掉了,失去語言能力。
桐島洋子接著說道:“花蓮之所以不去叫東河馬,是因為,東河馬是個老色鬼,我們這裏差不多的女孩子都被他糾纏過,還有幾次在女孩子的食物裏下春藥,企圖強暴,好在都沒有得逞。所以我們這些知道底細的,多半都避免跟他單獨相處。警官,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目暮十分吃驚,問道:“怎麼有這樣的事?你們沒有報過警嗎?”
洋子冷笑一聲,道:“報警?誰不想在演藝界混就去報好了,你以為這種事情傳出去,還會有人來找你拍戲不成?”
這裏,壽花蓮怯生生地插話進來說:“我……我拜托了蘭小姐去叫東先生……”
“什麼!”目暮與小五郎同時大叫起來。小五郎吼道:“你!你竟然叫我的女兒去!”
壽花蓮連忙低下頭去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想小蘭小姐與東先生是初次見麵,又是偵探的女兒,東先生應該不至於……”
“咳!”柯南、小五郎、目暮三人連忙衝向東河馬的房間,園子也跟在後麵。
小五郎一到門口,就把門拍得震天響,連聲叫道:“蘭!蘭你沒事吧!”
這時,蘭剛剛把衣服掩好,聽到小五郎的叫聲,連忙回答道:“沒事,爸!我這就來開門。”
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小五郎衝進門,將蘭抱住,連聲問道:“蘭,沒事吧?啊?那混蛋色狼沒對你怎麼樣吧?”
柯南也揪著蘭的衣服下擺,問道:“蘭姐姐,沒事吧?”
蘭笑道:“沒事沒事,他是想圖謀不軌來著,隻是被我一個手刀就劈倒了。”
小五郎與柯南同時長出一口氣,異口同聲地罵道:“活該!”
壽花蓮從幾人身邊擠過,來到暈倒的東河馬身邊,連聲呼喚道:“東先生!東先生!啊!”她突然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東先生!他……他死了!”9:162008-5-27
眾人又是一驚,柯南立刻奔到東河馬身邊,一摸他的頸動脈,心一沉,東河馬果然死了。再仔細一看,渾身上下,除了脖子上蘭用手刀劈出來的那一道傷痕之外,毫無外傷與中毒的跡象。他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但是,“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之後,剩下的無論多少難以置信,都是真相。”這句話死死地盤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艱難地抬起頭,望著蘭,所有人的眼睛,也都在望著蘭,目暮用一種絕望的語氣說道:“蘭,你……你把他打死了……”
蘭如墜冰窯,呢喃道:“怎麼會?我……我沒有使出全力啊……我殺人了?我……我沒有,爸!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相信我!我沒有殺人!”她死死地抓住小五郎的衣服。小五郎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無言以對。
沉默了好久,目暮警官走上前去,盡量溫柔地說道:“小蘭,不要緊的,是他不對在先嘛,你隻是……隻是防衛過當而已,不要緊的,來,跟叔叔去警局說明一下情況……”
“不行!”驚愕了半天的園子突然衝上前來擋在蘭的前麵,急切地說道:“防衛過當也是要坐牢的!蘭,蘭又沒有殺人!”最後一句話說的實在是沒有什麼底氣。
目暮不想多說,說道:“園子,你讓開。”
園子急得滿頭大汗,突然一咬牙,猛地撲到目暮警官的身上,將房門撞開了一個缺口,大聲叫道:“蘭!快跑!去找新一!現在隻有他能救你了!”
本來已驚惶失措的蘭,聽到這句話,仿佛黑夜中出現了一線光亮,立刻轉過身來,看到目暮警官正試圖推開園子,猶豫了一下。
園子急了,大叫道:“蘭!我相信你!我永遠是你最好的朋友!快跑!快去找新一!快去!”
蘭淚流滿麵,一邊呼喚道:“新一!你在那裏?救救我!快來救我!”一邊向外麵奔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一個小小的身影。
柯南木然地立著,蘭的呼喚像錐子一樣一下一下刺穿他的心,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手指甲都陷進了肉裏,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到地毯上,他恍如渾然不覺。
蘭,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天際,一裘白影劃過,基德大人今天的心情很好,他又順利地完成了一項任務,還順便把一群警察耍得團團轉,此刻正在返回的路上。
“嗯,還早呢,要不要去毛利事務所‘偶遇’一下蘭小姐呢?”基德大人正在心裏盤算,忽然聽到地麵上傳來一陣“抓住她!別讓她跑了!”的聲音。
低頭一看,基德大人大吃一驚,“蘭小姐!”這是怎麼回事?蘭小姐為什麼會被一群人追著跑?還……還衣衫不振?難道……(以下省略基殿思想N字,少兒不宜)。基德呼地一聲向下俯衝,一向掛著笑容的撲克臉少見的陰雲密布。
蘭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裏,隻想著跑,一直跑下去,突然眼前出現一裘白影,自己也被猛地一拉,被那人結結實實地攪在了懷裏,她驚喜地抬起頭:“難道是新一?”卻驚訝地發現,“基……基德?為……為什麼?”
身後追趕的人群也頓時停下了腳步,叫道:“基德!”
基德大人臉上恢複了一貫的笑容,伸出右手,指尖輕響,一團粉色的煙霧包圍了追趕的人群。頓時,有人大叫道:“啊!麻醉煙霧!咳……不對?這是什麼?”“天哪,辣椒粉!我的眼睛!”
基德哼了一聲,欺負蘭小姐,沒有隻讓你們睡一覺的理由吧?要不是我有不殺人的底限,那有這麼便宜了你們!
低下頭,基德展現出最魅惑的笑容,磁性的聲線緩緩說道:“蘭小姐,已經沒事了……”卻驚愕地發現懷中的佳人已淚如雨下,他連聲呼喚道:“蘭小姐,蘭小姐,蘭!”最後一聲已顧不得優雅,焦慮盡顯。
見連喚數聲蘭都沒有反應,基德無奈的搖搖頭,算了,先把她帶回去吧。將蘭打橫抱起來,快盜基德,再一次翱翔於城市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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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蘭安置在黑羽宅的客廳沙發上,基德取下自己的禮帽與單片眼鏡,掏出一塊絲質手帕想要幫蘭擦幹淚水,卻不料蘭正好抬頭,四目相對。蘭愣愣地盯著他的臉,片刻之後,臉上閃過狂喜,一頭撲進他的懷裏,將他緊緊抱住,大哭起來:“嗚嗚,新一……”
基德見佳人*,正欣喜之餘,卻聽見蘭叫著“新一”,頓感泄氣,但看到蘭如此依戀的神情,“我不是新一”這幾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這時,蘭嗚咽著說道:“新一,救救我!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
基德嚇了一跳,啥,殺人?開什麼玩笑?蘭小姐會殺人?這個天使會殺人?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他低下頭,輕輕撫mo著蘭的秀發,溫柔地說道:“好了,好了,你總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才好幫你啊。”
蘭身體一哆嗦,立刻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叫道:“你不是新一!”
基德神色黯然了一下,仍然優雅地微笑道:“對,我不是新一,我是……”
“對不起!”蘭急切地打斷了他的話,連聲道:“對不起,我實在是……很抱歉……”
基德微笑道:“為什麼要道歉,因為……蘭小姐剛才抱了我嗎?”他突然將頭側到蘭的耳旁,曖mei的話語,魅惑的聲線,溫暖的氣流讓蘭的耳垂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我可是一點也不覺得抱歉,還很享受呢,蘭小姐……”
正打算繼續逗她,基德卻突然發現女孩的臉色煞白,雙手揪著裙子,淚珠兒不斷,落地點點盡成珍珠。
基德的心猛地一揪,扳正她的臉,沉聲道:“蘭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嗎?”
蘭仍是垂淚不語。
基德歎了口氣,立起身來,沉聲道:“看來蘭小姐是不信任我啊,也是,”他抬頭望向窗外的圓月,“隻是一個小偷而已,有什麼資格奢望蘭小姐的信任呢。”
蘭慌忙抬起頭,卻看見了基德眼中那一抹深深的傷痛,即使漆黑深邃如他的眸子,也藏不住的深深傷痛。蘭愣住了,他……他很難過嗎?因為,我不肯告訴他實情?為了我?
她慌忙用手背擦幹淚水,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基德先生,我……我完全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隻是……隻是事情太突然了……我……”
基德心頭一喜,原來是受驚過度啊,我就知道蘭小姐是不會不信任我的,畢竟,她是那麼善良的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