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宏感覺自己的後背冒的冷汗都快打濕衣襟了,左賢王的手下也太愚蠢了吧,在皇室樓前射殺皇太孫,如此明目張膽的舉動,就算成功了,自己不也一樣會死嗎?還把左賢王也扯了進去,也太不劃算了吧。

但左賢王又怎麼會是愚蠢之輩?若如此簡單的後果他也沒想到,他也在大戎興不起這麼大的風浪了,拓拔宏冷笑一聲,並沒有跟著去追木海,而是對公主說道:“依柔,您親自帶太孫殿下進宮見皇上,臣去請左賢王。”

“不要去,阿宏,讓他鬧去吧,咱們現在一起進宮見父皇去。”依柔卻是反手迅速地拉住了他的手,依上帶著一絲期待。

拓拔宏的心猛跳了一下,熱切地看著依柔,依柔讓他一同進宮的意思是……是她已經將自己看成一家人了嗎?要知道,現在可是葉成紹和素顏進宮去認親啊,正好一家大團員,依柔讓他在這個時候去,是希望自己現在就提親嗎?

這樣一想,拓拔宏感到自己的心已經不受控製了,激動得你要從胸腔子裏蹦出來似的,他強製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神情傻傻而僵木地任依柔拉著,臉卻是向著另一邊,根本就不敢轉過頭來,依柔以為他膽怯了,不敢真的向父皇提親,眼神黯淡了下來,那隻握著拓拔宏的手漸漸失了力道,失望地緩緩鬆開。

但就在她的就即將要滑落時,拓拔宏極時反握緊了她的,頭卻還仍沒有轉過來,能感覺到他的胸膛急劇起伏著,公主歪了歪頭,這家夥不會是害羞了吧,扯了扯拓拔宏的手道:“阿宏,你怎麼了?”

“沒事,我……我到前麵去引路,公主帶著皇太孫來吧。”拓拔宏手心冒著汗,他不舍地鬆開依柔的手,頭也不回的翻身上馬,打馬向前奔去。

依柔分明看到了他赤紅的側臉,在後麵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剛才因木海的反叛而惹來的不快頓明煙消雲散,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阿宏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麵呢?

皇宮裏,皇帝像個孩子一樣大步跑到皇後宮裏,一把扯起正坐在軟榻上念佛經的皇後就往外跑。

皇後年紀大了,可經不得皇上這樣鬧騰,邊跑邊喘著氣問:“皇上,您這是做什麼?一把年紀了,怎麼像個少年人一樣,冒冒失失的啊。”

“皇後,紹兒來了,咱們的外孫來了,還有外孫媳婦,快,就在宮外頭呢,你不想見他們嗎?”皇上氣實也跑得氣喘,但他太熱切的,想快點看到那從來還沒有見過一麵的外孫兒。

皇後聽得大喜,扯緊皇上的手道:“真的麼?那快些,老頭子,你怎麼不早說啊,到了哪呢?進宮了嗎?”

“沒呢,快了,咱們兩個到宮外去迎迎,聽說在城門口被木海攔了,不讓他們進來呢,要不,找到咱們跟前兒磕頭了。”皇帝笑著邊走邊說道。

“木海是死腦子嗎?皇太孫他也敢欄,太大膽了。”皇抂帝得恚怒,沉了臉說道。

“豈隻是攔啊,他還敢用箭射咱們的孫子和孫媳呢,也不知道有沒有嚇著孫媳婦,聽說都有七個多月了,可千萬別動了胎氣才好啊。”皇上的眼中滑過一絲狡狡黠,又說道。

皇後果然更生氣了,她停住腳,憤怒的甩掉皇上的手道:“皇上,是誰給了木海這麼大的膽子,竟然也如此忤逆,他不知道那是咱們的孫子嗎?您怎麼還隻說說,快下旨捉拿他,砍了他的頭啊。”

“是啊,誰給了他那麼大的膽子呢?”皇上含笑著看皇後,若不是皇後太過喜愛戰傲,他不忍心治罪左賢一家讓皇後傷心,左賢王早就被他暗中削了權勢了,何至於鬧得現在,尾大不掉,讓左賢王的力量膨脹了起來,想要再下手,已經頗有困難了。

“他不是左賢王的屬下麼?”皇後冷靜下來,皺了眉沉吟道:“不過,柔兒殺了木英騰,木海應該是為木英騰報仇……應該不是左遇賢王的意思吧。”皇後的話有些遲疑,她自己也覺得這話沒有底氣。

皇上歎了口氣,轉身繼續往外走,轉移了話題道:“聽說紹兒一表人材,真想快快見到他啊,不知道是像朕多一些,還是像你多一些呢?”

“你這老子也真是的,要像也是像依柔吧,咱們兩個可是爺爺姥姥了。像不到你這去。”皇後聽得笑了起來,說話間,兩人已經帶著一群宮女太監到了宮外了。

遠遠的就看到一隊人馬正往宮裏而來,依柔看到太和殿外,皇上和皇後兩個蒼老的身影,鼻子又有些發酸,說道:“紹兒,那是你的外公和外婆。”

隊伍在武門外停下,葉成紹翻身下馬,走到馬車前扶了素顏下來,托著她的腰快步向太和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