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個月前第一次與趙霽拜訪荀子來過他居住的庭院時,雲瀾便再沒踏入過這個地方,甚至連荀子的麵都沒見過。疏忽三個月過去了,本以為會從良師好好學習,卻不想被荀子安排到了廚房的雲瀾,無意間參加了一場稷下學宮的論戰,差點就成了一個有大夫爵位的人,卻再一次被老荀子“狠心”地破壞了,這次隨老荀子再一次進入他的書房,當真是五味雜陳。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西邊夕陽散發著血紅的光徑直射進書房之中。荀子坐著主位,雲瀾坐著客位。然而一進門荀子招呼雲瀾坐下之後,便三緘其口,一言不發。雲瀾也不好先行開口詢問荀子的意圖,兩人便如兩個老僧一般坐定,兀自沉默。
良久,荀子才緩緩開口道:“雲瀾,你可怪我?”“額?......................”雲瀾一陣詫異,竟是不知如何回答。要說沒怨氣,那是騙鬼。自己和趙霽從燕國千裏迢迢趕來,本以為來到了戰國時期的北大,誰知自己的兄弟來到北大上學,而自己卻成了北大食堂的“灶神”,這個落差不是一兩天就能夠想通的。好不容易自己隨遇而安了,卻偏偏遇到一個稷下論戰,而自己本來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到最後還是被趙霽給拖了進來,不得已又得小裝一逼......................事到如此那也就算了,誰知這君王後卻要給一個大夫爵位,位同稷下普通學士,這老荀子硬是橫空出世,直接代雲瀾回絕了一切封賞,最後還是以鍛煉自己為名,哎哎哎..............
此時的雲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而老荀子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小子為名利而惱老夫,竟毫不掩飾,當真可人也!”雲瀾聽後倒是不置可否,隻是一拱手,趿拉著臉說道:“老大人乃當時名士,自然不在乎這些,然小子至今未解決溫飽,尚未娶親,和老大人比不得。”荀子揶揄道:“稷下學宮可曾少你吃穿用度?老夫竟未發覺比起初見你時消瘦多矣,實乃老夫罪過,至於娶親一時,據老夫觀察,你與廚房的一個小丫頭打得火熱,確有其事?”雲瀾臉一紅,立馬站起身,直嚷嚷道:“夫子盡管說正事,若是沒事,在下就先告退了。”荀子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年輕人心浮氣躁,怎能成事,坐下。”雲瀾揉了揉鼻子,癟了癟嘴,便又坐了下來。
荀子小咳了一聲,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你認為君王後如何?”雲瀾撓了撓頭,實在摸不準荀子的意思,於是隻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巾幗不讓須眉也。”荀子哦呀一聲,笑著讚歎道:“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小子真是妙語連珠嗬。”雲瀾反問道:“敢問夫子認為君王後如何?”荀子捋了捋灰白的胡須,說道:“你可曾發覺今日論戰有何蹊蹺?”他卻是繞過了雲瀾的問題,又給了雲瀾一問。雲瀾略一思索,說道:“夫子說的可是那個秦國士子白子明?”荀子點了點頭,“你可知此間用意?”“無非試探,還有其他?”荀子搖搖頭,緩緩說道:“若是試探,隨便私下叫一個學宮士子即可,沒必要非要弄出一個秦國士子來。”雲瀾被荀子一提醒,竟覺得大有道理,突然,他靈光一閃:“莫非?............”荀子用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點點頭,雲瀾大感困惑,竟又是一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