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2年的1月19日,原本隻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這天一早趙龍就和阿齊茲一起帶著孩子們進行晨跑,半途卻遇上了前來送貨的小商人法哈拉。法哈拉這次來,除了給趙龍送來了一些從耶路撒冷購買回來的蔬菜水果和五十隻肥羊外,也帶來兩個趙龍等待許久的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耶路撒冷王鮑德溫四世正式任命他的姐夫蓋伊·魯西南(GuyofLusignan)為王國攝政,但並不統屬耶路撒冷的守軍,也就是說沒有兵權。
至於第二個消息,是耶路撒冷城裏的穆斯林中開始謠傳,因為聖殿騎士團去年打劫了一支穆斯林商隊,又大肆的在紅海沿岸劫掠,甚至還破壞了穆斯林前往麥加朝聖的船隻還計劃進攻麥加,因此薩拉丁已經暗自準備,要起兵討伐耶路撒冷。
這兩條消息,大致上是與趙龍所知的曆史相互對應,恰好此時他的修煉也抵達了一個瓶頸,因而知道他等待的時機終於來了。
第二天,趙龍一如往常的領著孩子們長跑熱身,但他卻讓阿齊茲牽著一匹馬遠遠的跟在後麵。當跑步的隊伍來到岸邊一處僻靜的窪地時,趙龍將隊伍停了下來,讓阿齊茲牽馬上前,從馬背的包囊裏倒出了一堆武器,然後讓阿齊茲翻譯道:“每個人選一把,今天是你們的幸運日。”
孩子們並不知道趙龍的用意,當阿齊茲讓他們選了兵器後,一群天真的孩子很快就把一大堆的兵器搶了精光,天性好戰的男孩們多數選取了兩把武器,而女孩們則在阿齊茲的大聲嗬斥下這才一點也不情願的每人撿了一件武器。
選好武器之後,趙龍讓這些孩子自由選擇組成一個二人對抗小組,然後趙龍取過一把強弩上好弦,對阿齊茲道:“告訴他們,下麵我們要玩一個遊戲,叫做幸運二選一,想要活命,就殺了他們選擇的夥伴。兩個隻能活一個,否則都得死。”
聽了這話,阿齊茲當即就愣在原地,他並不知道趙龍這麼做的用意,這兩個月來他和趙龍沒日沒夜的訓練這群孩子,還以為趙龍想要把他們都訓練成武裝侍從,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局麵。
趙龍可沒有時間給阿齊茲發愣,冷冷的命令道:“阿齊茲,照我說的,告訴他們!”
“是,大人!”這一刻,阿齊茲心中對強者的敬畏占據了上風,雖然不忍卻也狠下心腸將趙龍的話轉述了出去。
雖然阿齊茲今年才十八歲,但也有著相當的見識,他猜測趙龍這樣做有可能是為了培養一群冷血的阿薩辛(殺手)。阿薩辛(Hashshashin),是中世紀時活躍於阿富汗至敘利亞山區的一個穆斯林異端教派,以其秘密的暗殺組織聞名。
得到這個命令的孩子們自然也被嚇呆了,他們把目光投向了阿齊茲和趙龍,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給他們這樣的命令。但阿齊茲很好的執行了趙龍的命令,他抽出了劍,指著身前的一對組成二人組的親兄弟道:“拉吉、哈桑,用你們手中的劍決鬥,否則都得死。”
“不!哈桑是我弟弟!”拉吉和哈桑是趙龍從加邦村裏招來的孩子中唯一的一對親兄弟,哥哥今年剛十六歲,弟弟十四歲。雖然是山村裏的野孩子,可倆兄弟天賦都很不錯,這幾個月來的訓練中極少有墊底受罰的情況,並且也是唯一的一對能把漢語學利索的兄弟。
阿齊茲回頭看了趙龍一眼,從趙龍冷酷得猶如死海海水一樣平靜的眼神中讀懂了含義,當即持劍上前了一步,冷喝道:“或者你們決鬥,或者我殺掉你們當中的一個……”
“哈桑快跑!”拉吉自然不傻,他也看出了阿齊茲的決絕,更知道阿齊茲隻是在傳達趙龍的命令,當即他狂喝著舉起手中的阿拉伯彎刀奮力向阿齊茲砍了過來。
“嘣!”
幾乎是本能的,阿齊茲舉劍架住了拉吉砍來的彎刀,但與此同時身後卻是傳來一聲刺耳的弦響,然後他就看著一杆黑色的弩矢突然出現在拉吉的大腿上,跟著拉吉就像是一個被人推倒的稻草人一樣直直的向後仰倒,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嚎叫起來。
“哥哥……”十四歲的哈桑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他手裏雖然提著劍,卻止不住的全身顫抖。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將手裏的丟掉之後,一臉絕然的撲過來跪倒在趙龍的身前,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顫顫巍巍的說道:“大人……我死……拉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