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老高就讓她開始進行自己的研究。

大部分研究純粹是觀察性的。

例如,來自寒霜峰西部省份的煉金術士分離出了霜龍唾液的提取物。

高女士說得對——研究是更辛苦的工作。大部分工作是在紙上完成的,她潦草地寫下那些她幾乎無法理解的公式和能量圖——即使是她自己發明的。

一天結束時,她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要從耳朵裏流出來了。

她最好的工作成果通常來自靈感的閃現。但她通常不記得這些,因為它們通常發生在她喝得爛醉或極度興奮的時候。

“一個煉金術士通常要經過幾十年的絞盡腦汁才能像你十五歲時這樣厭倦和酗酒。”

一個異常宿醉的早晨,老高把伊人從地上扶起來時歎了口氣。“這太丟人了。振作起來。”

“這有用,不是嗎?”她含糊不清地說著,露出一個邋遢的笑容。

她最近發表的關於藍人參在超肥沃土壤中的新用途的論文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位大師級的評論家宣稱她是下一個葉天。

在她發現烈酒的奇妙之處之前,她曾以為自己會陶醉在這樣的讚美中。

現在她很確定沒有什麼能與酒之相比。

在她第一次喝酒後的大約半年時間裏,她幾乎嚐遍了所有的酒。

“再這樣下去,你十八歲之前就會死。”

“呸。”她哼了一聲,揚起鼻子。“我是不朽的。”

第二天,她在釀酒的過程中昏了過去。如果高女士沒有迅速采取行動,那情況會非常諷刺。

“夠了!”老太太咆哮道。“你被禁止再進行煉金術。把自己收拾好。”

“你不能禁止我在自己的實驗室裏工作。”她任性地說。這時母親插話道:“但我能。”

伊人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她所有的酒都不見了。

甚至連地板下的那些也沒了。

之後她大發脾氣,但母親不為所動。即使在晚餐時伊人把全部的不滿都對著母親,她也沒有讓步。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對著冷漠的天花板撅著嘴,花了幾個小時策劃她的報複,

又自怨自艾了一會兒,最後有了一個深刻的自我認識。

當她開始研究時,她一直在尋找能讓自己完整的東西。

她的情況並非聞所未聞,但在人類中極其罕見。

有一天,她記得讀到過,有些家庭經常把有她這種缺陷的嬰兒扔下山崖;那天剩下的時間她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可能是因為之後她把自己喝得爛醉。

在半年的研究中,她找到了讓小麥生長得更快的方法,也找到了用霜龍唾液製造大片永久凍土的方法,但對於她自己的病,她卻毫無辦法。

這就像仰望一麵陡峭的懸崖,卻沒有一個可以抓手的地方。

她一直堅信自己隻需要投入更多,就會有所收獲。

“更多”指的是更多的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