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黑影離開之後,大殿裏又陷入了一片幽靜,唯有薑玄的喘息聲時不時的將著幽幕攬起微波。
大薑元初十八年六月,太子薑定諤,焚香祭天,執釜鉞,執天子劍。
泰始皇帝薑玄拖著孱弱的龍體,親自為薑定諤戴盔加袍,叮囑道:朕已是殘燭之年,危在旦夕,一旦殯天,必將禍起蕭牆。所以望吾兒早歸。
薑定諤含淚拜別了薑玄,領了一萬帝都將士向北行去!當他們抵達長江南岸,正欲渡江時,忽有一軍士向薑定諤報來:“啟稟殿下,前方突現一隊騎兵,占據了渡口,說非殿下親往而不可渡!”
薑定諤聞言來到軍前,遠遠的就看見一隊騎兵立於渡口。他們一個個的都身著梅紅甲胄,挽著胡刀弓弩,胯著大宛黑馬。迎風招展的旗幟上繡有一枝紅梅。他大略觀察了一下,對方約有一百五十人。
為首之人臉上蒙著一層黑紗,騎著一匹西域白馬,腳上踏著一雙尖端戰靴,腰間配著一把細而長的精致胡刀,他身形纖細,少了男子應有的強悍體魄。
薑定諤看著為首之人那深邃的眼眸和纖長的睫毛,又看了看他身後之人,有部分人的容貌細膩,皮膚白淨,這時他心中已然明了,朝著為首之人會心一笑,手持馬鞭,雙手作揖:“千芷將軍,別來無恙!不知此時攔住小子的去路,有何見教?”
那為首之人一聽就一把就將臉上的麵紗扯了下來,花容含怒,氣得鼓鼓的,“我打扮成這樣,你都還能認出來,也真是服了你了……”
然而就在千芷扯下麵紗的那一刹,薑定諤的身後的將士頓時目瞪口呆,暗呼了一聲“仙子”。
當然,膚如凝脂,明眸皓月,貝唇櫻頰,美哉美哉!
“你是誰啊?我即便不識天下人,又怎麼可能不識你呢?”薑定諤臉上盡是輕浮誇張之色。
“就你好,行了吧?”千芷瞥了他一眼,突然隻見她眸光一轉,看向了訓練有素的梅衛,“你現在看看,我的人馬怎麼樣?不比你的人差吧!”說完,便得意洋洋地朝薑定諤笑了笑。
“徒有其表,到了戰場上起不了什麼大作用,你不會指望他們來保護你吧?”薑定諤滿臉的不屑,毫不留情地挖苦著千芷。
“我的人有你說的那麼差嗎……”千芷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滿。
“哈哈哈……玄錫,命你帶五百人,護千芷將軍周全,如若她傷及分毫,我要你提頭來見!”薑定諤先是一笑,然後故作嚴肅地衝著玄錫說道,“順便讓千芷將軍也見識見識我大薑軍威。”
“屬下領命!”說罷,玄錫領了五百軍,歸到了千芷身後。
見此,千芷微微一笑,貝齒微啟:“那就謝過殿下美意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花。月岜星墮,出凡塵下。
千芷這一笑,止住了長江黃龍的滔怒,驚羨了北伐將士的癡目。
片刻之後,薑定諤領著一萬軍馬,渡過了滾滾長江。
到達了長江以北,薑定諤沒有做片刻的休息。就立馬召集了江北九個州郡的太守前來商討軍務。經過連日磋商,薑定諤從江北九州一共抽調了近四十萬原駐兵馬,其中騎兵八萬,步兵二十萬,弓箭手四萬,重裝甲軍團近十萬,還有一部分諸如此類的雜兵,而糧草輜重自然是無可計數的。
然後他率軍一路北上,直抵距離黃河岸邊僅有十餘裏的洛陽古城,才駐軍稍作休整。
在北征的一路上,千芷眠不束發,衣不解帶。就連紅妝也懶得塗抹了。
卸了紅妝美三分,英姿颯爽豔眾人。縱馬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猶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