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燈,屋子裏幹幹淨淨的,所有東西都收拾整齊,然而屬於於同的物品都已經不見了。程東掏出電話撥打於同的號碼,傳來的卻是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程東愣在原地,呆呆的跌坐在床上。他腦子裏一片混亂,忽然想起來,前陣子於同說自己女友意外懷孕了,需要一筆錢打胎。
難道於同是拿著自己那筆錢,去給女友做手術了?可是即便如此,也不用背著他離開啊,不過是兩三千的事兒,值得嗎?
雅姐看程東失魂落魄的模樣,似乎也感覺到什麼:“程東,錢我可以寬限你幾天,不過我這也不是開慈善院的,如果十天後你沒法交上房租,那就對不住了。”
程東這才回過神來,聞言苦澀一笑:“雅姐,這事兒我知道了。真不好意思,錢我會盡快還上,謝謝你了。”
在大城市裏待了這麼些日子,程東已經習慣了各種人情冷暖。老實說雅姐對他已經不錯了,換了一個房東,怕是立馬把程東給趕出去了。
程東很想立馬掏錢把房租交上,可是他剛被公司開除,身上隻有六百塊,根本就不夠。好在雅姐給他寬限十天,否則他隻能露宿街頭了。
雅姐看著程東,張了張嘴,最後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身上會發生各種不幸,不是一個人能照顧過來的。
送走雅姐,程東在客廳上一屁股坐下。屋漏偏逢連夜雨,短短一天裏,什麼破事兒都讓他遇到了!
想起冰箱裏還有啤酒,程東爬起來,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除了啤酒,還有兩根黃瓜,和半袋子鹵肉。
鹵肉和啤酒是於同昨兒買的,說是發工資了,慶祝一下。哪知隻是隔了一天而已,這小子就消失了。
“媽的!憑什麼我就這麼背,人家畢業不是當官就是經商,而我好不容易找到個工作,就被別人穿小鞋!”
“什麼辦公室主任,不就是靠著溜須拍馬上去的嗎。還有那個婊子,還不是脫衣服上位,什麼玩意兒!”
“李虎,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兒別人不知道,惹毛了我去老總那兒參你一本,看你和那婊子怎麼弄!”
程東喝了酒之後,開始發泄怒氣。自從畢業之後,他身上就背負了很沉的壓力。
為了供他上學,家裏負債累累,還了好幾年,現在還差四萬。
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四萬的債款,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沉重的負債幾乎壓垮這個脆弱的家庭。
“爹,媽,對不起,我沒有本事,不能讓您老享福……”程東鼻子一酸,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
程東在公司小心翼翼,兢兢業業,為的就是能夠提前轉正,能夠拿到不錯的待遇,還完債款,讓雙親過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這一切,全都破滅了。
程東喝醉了,一打啤酒被他拆開,桌子上全是易拉罐。
他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子,手指不小心劃過易拉罐的小鐵片,頓時一道血痕升起。
程東毫無知覺,手指一晃,落在了肚子上,又安安穩穩的睡了起來。
一滴滴血珠從指間的傷口浸了出來,粘在了單薄的衣服上。而在程東的口袋中,一個手指長的吊墜輕輕震動。
那吊墜約半根食指長,非金非木,黃褐相間,倒像是某種動物的骨頭。此時這個吊墜沾染血跡,突然綻放出一絲火紅的光芒。
睡夢中的程東突然皺了下眉頭,輕吟一聲,感覺右手一陣燥熱,好像有一股暖流進入一般。
然而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客廳中,隻剩下程東平穩的呼吸聲。
“唔,頭好疼。”
清晨,陽光從窗外傾瀉下來,落在程東的頭上。
程東揉著眼睛從沙發上撐起身子,感覺一陣頭疼犯嘔。
“昨晚怎麼喝了這麼多,頭疼死了,喝口水。”程東感到口幹舌燥,一隻手往旁邊桌上掃。
掃了兩下沒有掃到杯子,倒是不小心在玻璃桌角上劃了一下。程東“嘶”的叫了一聲,趕緊兒把手收了回來。
“真他媽倒黴,連個桌子都欺負我,操!”程東罵了一句,一腳踢向玻璃桌,還沒踢到桌子,腦子裏突然閃過一段信息。
鋼化玻璃桌,現代工藝,製作年限,三年。
程東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一臉古怪的打量著眼前的玻璃桌。
玻璃桌不高,半米左右,鋼化桌麵。下麵是漆木底座,不結實,但能用。
這是房東留下來的家具,看起來還比較新,做工也比較新穎,不過程東怎麼會知道它製作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