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科舉無心迷戲曲 誓師抗(2 / 2)

鐵鉉拈短黑須點頭微笑贊賞道:“方法是不錯。其實當初陛下提出削藩時,戶部侍郎卓敬曾上疏請改燕王封地於南昌,可惜陛下沒有采用,用了之後燕王就找不到理由造反了。”

鐵福安又道:“燕王的作戰經驗很豐富,人又奸滑,我們隻能智取。照我看,他打野戰很擅長,但他攻城不見得也厲害,我們要在守城上下功夫。”

鐵鉉笑道:“你這小子,倒有幾分政治智慧嘛。你並不蠢,偏不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如果你用心應付科舉,考取功名,得到一官半職,日後說不定官職在我之上。”

鐵福安苦笑道:“我對功名沒有興趣,我沒有夢想過要位極人臣,我這個人沒有朝堂之相,沒有做官的命。”

鐵鉉瞪他一眼,罵道:“那你對什麼東西感興趣?唱戲?戲子是下九流的職業,你怎麼偏愛這個?我家祖上雖然是元朝的色目人,但一代代人與漢人通婚,到了現在你們姐弟三人的外貌是完全是漢化,我們世代受了漢人的文化影響之後,一直是靠讀書做官謀生,世代書香,身為官家子弟,你怎麼可以跑去當戲子,還反串扮女人!一個男人穿女人衣服就像什麼話?”

說到這個永遠是他們父子間最不愉快的話題,鐵福安滿心苦澀,低頭囁嚅道:“這是個人愛好,又不偷不搶,不殺人放火,我這個喜好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正正當當的,偶然去玩一下,唱個戲而已,我不會後悔我做過的事的。”

鐵鉉拍桌罵道:“你難道打算下半輩子靠唱戲謀生嗎?你已經長大了,要開始為自己的前途著想,就算不考功名,也要去學一技之長去謀生呀!男子要立業,總要有一個事業吧?”鐵福安吞了口水說:“我會做茶點,這個算不算一技之長?”鐵鉉扶著太陽穴抱怨道:“家裏有你一個不聽話的,不上進的,已經夠我頭痛了。真不知道陳公家裏出了兩個不長進的紈褲子弟,他是怎麼受得了的?”

陳府那頭正鬧得雞飛狗走。禮部尚書陳迪拿著藤條追殺著丹山鳳山兩兄弟,這對難兄難弟分頭在家裏東奔西跑,讓陳迪追得氣喘。

陳迪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罵道:“逆子!還不給我停下。”陳丹山邊跑邊回頭勸道:“爹,你何必大動肝火?反正我與弟弟都不是讀書的料,偶然出動輕鬆一下,不是更有利身心嗎?”陳鳳山也邊跑邊說:“是呀,小心氣壞身子。既然你一定要我們讀書,那我們去讀書考科舉羅,不過萬一考不到,你也別怪我們。”

陳迪泄氣停下,氣喘喘地罵道:“沒出息的家夥,就隻會與鐵家那個不男不女的戲子廝混,不正經讀書。”陳丹山不樂意了,反駁道:“爹,你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不男不女,這叫反串。福安也是偶然玩玩,什麼戲子戲子的。”

陳迪嗤道:“一個官家子弟唱什麼戲?玩心那麼重,難為鐵公一世英明,生出一個扶不起的,連我家兩個小子也帶壞。國難當頭,你們幾個就知道玩玩玩!”陳鳳山閑閑地糾正道:“不是他帶壞我們,是我們帶壞他,遊山玩水與打獵是我們拖他去的,他還不肯打獵說不想殺生,隻肯騎馬陪我們滿山跑,幫我們烤肉。不過我們沒有去過賭場妓院,不算學壞罷?”

陳迪撫胸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們這兩個逆子,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們!”說完拿著藤條又追上去,陳氏兄弟繼續滿屋子跑。李景隆不久逃到濟南,紮營城外,燕軍乘機進攻,李景隆剩下的十餘萬兵士被打得落花流水,李景隆向南逃跑。

剩下守濟南的將領就隻剩盛庸了,盛庸曾以參將身份隨耿炳文討伐朱棣。李景隆代替耿炳文後,他又隸屬李景隆。李景隆在濟南城外南逃後,盛庸在濟南留守。鐵鉉帶著家人到濟南,與高巍,還有盛庸,召集了濟南的有誌之士在大明湖南岸水麵亭誓師,大家歃血為盟,約定死守城池。建文帝聽到戰報,心慌之下召李景隆還京,所有軍務交給盛庸代理,升鐵鉉為山東布政司使,幫辦軍事。

建文二年(公元1400年)六月八日,朱棣射書入城催濟南投降,鐵鉉撕破來書,擲出城外,向城外大罵:“燕賊,你想我們投降,做夢!”朱棣大怒,罵道:“你不投降,本王就挖開黃河去灌濟南,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後還不投降,就別怪本王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