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說:“那我們今晚就走,可是我們的馬車已經回北平了,朝廷不會安排車馬給我們回去的。小舅舅,你有什麽好的馬?我要跑得快一點的那種。”徐增壽說:“你們大舅舅的馬房裏有幾匹名馬,我幫你們打掩護,帶你們去偷馬。”
結果燕王家三兄弟真的半夜三更偷偷溜入魏國公府的馬房裏偷馬,兄弟三人騎著快馬乘夜逃跑,清晨時分,家丁報告徐輝祖說:“報告主人,馬房裏少了三匹馬。”徐輝祖呆了呆,突然說:“壞了,高熾他們現在在哪裏?”另一個手下也過來報告了:“稟告主人,三位燕王公子全部失蹤了。”徐輝祖忙道:“快!快去城門攔他們。”可惜他遲了一步,燕王府的三位公子連夜騎著馬,一路狂奔,又渡了江向北,朱高煦狂妄殘忍,一路亂殺官員平民,在涿州又殺了一個驛丞,理由很簡單:就是朱高煦嫌驛丞招侍伺不周,酒後活活打死了驛丞。終於回到北平的燕王府。
燕王原本正後悔全送了所有的兒子上京,現在三個兒子全部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他不禁喜出望外,抱著這三個兒子說:“我們父子能重聚是天助我也,現在本王不用再有後顧之憂了!”
驛站本是南來北往的官吏們歇腳換馬之處,驛丞被打死的消息傳到朝廷,舉朝嘩然。在上朝的時候,兵部尚書齊泰痛心疾首地對建文帝說:“啟奏皇上,三位燕王公子在我們商量的那天晚上偷了魏國公的馬,連夜逃跑,朱高煦還殺了守城門的官員與攔阻他們的平民與涿州驛丞,如此凶悍放肆,目無法紀!魏國公說的對,這惡少不扣下來就等於放虎歸山了!”說到放虎歸山四字時咬牙切齒,怨恨的眼光忍不住掃向黃子澄,黃子澄冷汗直流,叩首道:“臣迂腐死板,以致錯失良機,臣罪該萬死!”
群臣也駭然議論:“這般放肆,不把朝廷國法放在眼裏。”建文帝悔得腸子都青了,重重地一拳錘到龍椅的扶手上,恨恨道:“朕太大意了,悔不聽輝祖的勸告,早點提防,嚴加看管就不會出事了。”
方孝孺出列獻計道:“皇上,如今之計,快派人到燕王府追究朱高煦的罪責,燕王府如敢違抗,趁機扣押整個燕王府,向他們問罪再削去燕王的親王爵位。”
建文帝歎道:“如今隻得如此了。”他下旨到燕王府嚴責朱高熾擅自殺害吏民的罪行,並且派工部侍郎張昺為北平布政使以及謝貴為正二品都督指揮使將燕王府的官吏於諒,周鐸逮捕歸京,朱棣忙派人探問,探子回報說於諒與周鐸都被處死了。這時聖旨又到燕王府問責,朱棣跪在地上聽旨時,眼珠轉了轉,突然裝瘋,大喊大叫,披頭散發地跑出燕王府在街頭搶人食物,嚇得路人避之不及,消息傳到應天府,建文帝皺眉道:“燕王又在鬧哪出子戲?還想愚弄朕嗎?傳令下去叫張昺與謝貴去密切監視他。”
不但建文帝與群臣不信,張昺與謝貴也滿懷疑惑,他們到了燕王府,看到朱棣在大熱天偎著火爐蓋著毯子,一邊抖一邊說冷呀冷的,張昺與謝貴互望了一眼,心道這燕王還真當別人是白癡來愚弄,他們跟燕王問好,燕王也滿嘴胡言,他們隻好匆匆告辭,到了燕王府門口,燕王府的長史葛誠卻跑出來拉著他們耳語:“燕王在裝病躲朝廷的責罰,他很快要謀反了,叫皇上千萬要小心這隻狐狸。”張昺與謝貴點頭,然後各自辭別。
朱棣叫來百戶鄧庸到朝廷報告自己真的瘋了的事,鄧庸到了應天府被齊泰捉住,請建文帝親自審問他,鄧庸大叫冤枉,建文帝冷笑道:“朕的燕王叔叔還真把朕看成了乳臭未幹,軟弱可欺的三歲小孩,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燕王府這般不安分,到時候可不止的削爵位那麽簡單了,你從實招來,還算是站在朝廷那邊,朕可饒你不死。於諒與周鐸死得也算痛快,可是你敢幫著燕王愚弄朕的話,朕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不要拭拭?”
一個眼色下去,左右領會意思,把刑具都擺在鄧庸麵前,鄧庸麵無人色,抖著失色血色的嘴唇說:“臣招了,臣招了就是了,燕王的瘋病是假的,主要想拖時間,不想交回朱高煦公子出來領罪罷了。”
建文帝冷笑道:“不止是不想交出朱高煦,燕王叔叔還有其他動作吧?”鄧庸一咬牙,終於說:“燕王還密謀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