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急削藩王初用將 觀星戰(2 / 2)

建文帝問道:“萬一周王反抗不肯被捕呢?”黃子澄說:“臣推薦李文忠之子李景隆到開封偷襲周王。”齊泰疑問:“李文忠是曾跟隨先皇打江山的功臣,他已經病逝了,他生前是一名猛將,可是他的兒子打仗行不行,臣並不清楚,這人可靠嗎?”

黃子澄道:“用計偷襲在軍事上相對來說是小兒科,正可以透過這事來試試李景隆的能力,如果失敗了,朝廷可以再派人來捉周王。”齊泰低頭沉吟片刻,道:“既然黃侍讀對這人如此有信心,那麽在下也不好多說什麽了。”

建文帝也說:“那朕就派一千兵士給李景隆,讓李景隆以防邊境為名要通過汴梁,讓李景隆帶兵直闖周王府拿下周王,帶到京城吧。”就這樣,建文帝沒有采納卓敬的建議,反而倚重了齊泰與黃子澄二人,而齊黃二人的計策卻遠遠不及卓敬,而建文帝就這樣走錯了第一步了,踏上了千古恨的路了。

李景隆高大而眉清目秀,談話間也善用兵書典故,他一收到密召馬上出發去開封,派人報道周王要通過汴梁去邊境防守,周王府那邊不加防範,哪知李景隆到了開封,率兵闖入周王府,把周王全家全部搜捕了,押解到京城應天府。

周王朱橚一到宮裏見到朱允炆就跪下大哭道:“冤枉呀!皇上,臣是冤枉的!臣萬萬不敢以下犯上去背叛皇上,這一切都是臣的不肖子朱有爋想做周王世子,以後繼承周王的爵位才汙蔑臣的,求陛下明鑒呀!”朱橚叩首出血,朱允炆生性仁慈,見叔叔狼狽可憐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連忙道:“皇叔叔快請起,有話好說,何必自苦,來人,快扶朕的皇叔起來。”左右扶了朱橚起來後,朱允炆咳了一下,道:“關於造反一事,朕自要查個水落石出,皇叔先回封地吧。”

齊泰大驚,出列啟奏道:“皇上萬萬不可,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周王不可先回封地。”朱允炆也突然驚覺自己未免太婦人之仁,現在正是削藩的開始,一開始就心軟怎麽行呀?他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周王朱橚涉及造反,現貶為庶人,全家除了朱有爋全部發配雲南。朱有爋告發有功,封為汝南王。”

朱橚大叫道:“陛下,臣真的沒有造反,臣是被冤枉的,有爋這小子連父親哥哥都背叛,哪裏是可靠的呀?”左右押了朱橚下去,朱橚的呼叫聲遠遠未散。

朱允炆閉著眼睛,撫了撫太陽穴,深吸一口氣道:“齊泰,黃子澄聽封。”齊泰與黃子澄上前跪下道:“臣聽旨。”朱允炆道:“左侍郎齊泰博學強記,行事簡要周密,現晉升為兵部尚書。”齊泰謝恩,當時的兵部尚書已經有了茹瑺,茹瑺瞄了瞄齊泰,臉上不動聲色。朱允炆又說:“侍讀黃子澄現晉升為太常侍卿。”黃子澄也謝恩。

第二年,建文帝就升方孝孺為侍講學士,官五品,五品官服是青袍繡白鷳,可以手執象牙笏。方孝孺看到宦官手上捧著的新官服,又看看坐在上座微微笑著的建文帝,在朝堂下拜叩首謝恩,額頭在地麵上輕輕地連叩了幾下,眼睛微微濕了,聲音都有些哽咽。群臣齊聲恭賀著他,歡聲笑語起伏著。

這段時光是方孝孺一生之中最快樂的日子了,但好景不長,過了一段時間,四川嶽池教授程濟夜觀星象,屈指一算,臉色大變,上書朝廷說星象顯示北方將來會出戰禍。建文帝看了起了疑心,懷疑北方說的就是燕王,想起了當年大臣葉伯巨因為勸先皇朱元璋不要用兒子們代替功臣們,反而被先皇一句離間骨肉的罪名捉了入監獄,死在牢籠裏,建文帝表麵上不好表示相信程濟的話,便命令捉拿程濟入京,說他妖言惑眾,離間骨肉。

程濟被押到京城,建文帝親自審問他,程濟大聲道:“陛下先別急著殺臣,明年如果沒有戰禍,再殺臣也不遲!”建文帝驚訝於他的自信,不忍葉伯巨的悲劇再發生,加上他的確也疑心北方的燕王會造反,便答應了程濟的要求,也叫人在監獄裏善待程濟。

燕王朱棣雖然遠在北平,但他有線人在京城裏,甚至宮中,所以程濟上書的內容,他也聽說了。他與僧人道衍說:“程濟這家夥看到的星象,說北方有戰禍,指的是不是本王?”道衍點頭道:”十有八九了,貧僧不是曾經向王爺提過浙東袁珙,天下相法第一,他曾說貧僧是劉秉忠之類的人物嗎?劉秉忠是前朝相國,貧僧是宰相之流,貧僧所輔助的王爺一定是帝王,王爺不信的話,可以試試袁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