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英國那位外表是天使,內心確如蛇蠍一般的伊莉莎白-纖纖公主。
公主曆來都是矜持的淑女,絕不會出現自來熟,主動和陌生男人搭訕的現象。所以她在陸揚麵前三米遠的地方,像一隻高貴的白天鵝一樣搔首弄姿,高昂著頭,幾乎沒有正眼看陸揚一眼,飄灑的長裙帶著一陣風,留下一路的香風而過。
陸揚也沒有看她,他正在看邵博給他的紙條。紙條,讓他勉為其難配合新聞媒體,為國家造勢,這算是一個政治任務,具體內容,有人會寫好稿子交給他。
政治是種奢侈品,根本不是他這種少根筋的人玩得起的。陸揚對此很是皺眉頭,難道真的如邵博所說的那樣嗎?不主動參與,照樣也會被卷入政治的漩渦,這世界你根本離不開它。
“又是政治!”陸揚厭煩地嘀咕了一句,抬起頭,隻看到了纖纖公主的背影。
徐雲曼在他身後坐著,馬上說道:“首長,那個纖纖公主是在向你示威呢。還有,萊寧斯在左側麵,正向你打招呼;喬治華森在右邊的對麵,他盯了你很長時間了,足足有三分鍾。”
“是嗎?”陸揚隨口回了一句,腦袋轉向左邊,看到萊寧斯向他揮手,也客氣地向他揮手算是打招呼了。至於喬治華森,他從記者的包圍圈一出來就注意到了他的位置,早已感受到了他的氣息,那股帶有慢慢高傲的、冰寒的、邪惡的恨意。
這完全不需要眼觀、耳聽、鼻子聞,隻要用心就可以感受到。
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誰有這種氣息的話,也唯有喬治華森。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感受到這種氣息的話,也唯有陸揚一人。
陸揚莫名其妙想起石頭在談起物質世界的時候說過,這世界的正麵和反麵,正物質和反物質就像是一對孿生兄弟,既相互依存,又相互轉換,生死不過是種轉換而已。又莫名其妙地在心裏打了一個比方,如果自己是正物質的話,喬治華森就是和自己對應的反物質。他和他彼此伴隨著成長,此長彼消。
難道這是宿命?
陸揚莫名其妙地搖搖頭,身體靠在靠背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管他是喬治華森,管他政治不政治,現在隻要休息好,就可以更加清醒地看清楚某些人的鬼蜮伎倆。
喬治華森的確是關注了陸揚很長時間,他也不知道是多長時間,雖然看到陸揚並沒看向自己一眼,但是他知道陸揚的意識裏一直在看著自己。看著陸揚那整齊的板寸,還有比以前更加蒼白的臉,眼神比以前更加深沉。這不禁讓他有些好奇——
難道一百多倍的核輻射強度真的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對生物醫學異常精通的他,旋即在心中升起要解剖陸揚的衝動,這絕對是個好標本。根據他的知識,人類在十萬年的進化曆程中,基因和細胞的變異天天都在發生,但這些變異中,有萬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點九九萬都是沒用,有用的變異中又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是正常的衍化,或橫向發展。於是,千億個正常進化樣本中,隻有一到兩個突發的品種誕生。而這種樣本大多都是重大的病變引起基因突變,陸揚得過腫瘤,喬治華森完全有一萬個理由懷疑陸揚的身體就屬於那一兩個樣本中的一個。
在那些彷徨的歲月中,他明白了陸揚是上帝賜予給他、鞭策他進步的參照物,他必須珍視陸揚的存在,享受著唯一棋逢對手的戰鬥快樂。
雖然隔著很遠,但是喬治華森依舊能感受到陸揚的氣息,那是一種無所顧忌,肆無忌憚的瘋狂,而且當纖纖公主撩擾式地走過陸揚麵前時,他甚至能感覺陸揚的眉毛不經意地挑動了一下,而且同時從陸揚的身體裏忽然慢慢擴散出一種綿綿的陰鷙的寒意。
喬治華森忽然對自己的發現感到不可思議,他不在乎這股寒意是什麼,也不在意陸揚會把那個外表純潔的小天使怎麼樣,而是在意自己為什麼會感受到陸揚心理的變化?難道自己身體也有一種從未被自己開發的能力?
作為一個天才,他知道靈感是稍縱即逝的東西,他必須馬上抓住。但是當他在靜心地體會的時候,陸揚那股邪惡的陰鷙已經沒有了,他真懷疑自己是恨陸揚恨瘋了,精神有點過度緊張的緣故,想入非非了?
在諸多雜念之間,大會想起了會歌,舉行了開幕儀式,然後進入今天正式的會議日程。
二十二個國家的總理(或首相)和三位聯合會的主席副主席道貌岸然地就坐在會場中央那張圓形的、純花梨木的會議桌周圍。中間那張圓桌就如浩淼的太平洋,大家按照在太平洋周邊的地理位置選擇位置,安然有序,一絲不苟。
陸揚不知道幾時已經從前排的座位挪到了第二排去了,前麵是身材魁梧的張愛軍上將,正好可以擋住他睡覺的樣子。為了顧及形象,他沒有趴在條桌上睡一覺,而是筆直地靠坐在單位沙發的高靠背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