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快刀斬亂麻
當陸揚介紹情況時，祈明路臉色變化了十八九遍，虎目圓睜，喘氣粗重，雙手使勁兒地抓在膝蓋上的軍褲，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陸揚剛說完，他已經坐不住了。一頓腳，對著陸揚說道：“陸將軍，你領我去見他，我要一槍崩掉這個不肖之子！老子一心為國為黨為人民，……他居然幹出了這種事情……哎，丟人啊……”
“是啊，來之前，我沒少給栗軍打預防針，1020基地可是國家重點國防項目，一定要保密呀！他……他……哎，都怨石曉鵬這小子，我都告訴他了，別和他混了，哎，他就是不聽。果然，現在栽在他的手上……”習亭妏沒想到兒子還是參與了，臉上都是無奈，說到這裏，忽然她心裏產生了種僥幸心理，臉色一轉，很嚴肅地問道：“小陸呀，他可是被人陷害脅迫的，這麼處理不符合我黨‘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方針吧？而且，你們還開除了他的軍籍、黨籍，你沒有感覺到太嚴厲了點嗎？”
聽到習亭妏這麼問話，祈明路不禁看向了她，說道：“師母，你真的不懂嗎？開除軍籍黨籍還嚴厲嗎？吸毒、****、夜不歸宿、弄虛作假、占用他人果實，這裏麵任何一項已經夠上開除軍籍了，更別說盜竊國防機密了！數罪並罰，可以槍斃了！”說到這裏，祈明路氣咻咻地，仿佛是不在說自己的兒子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習亭妏反複重複著這句話，腦子裏已經變成一鍋粥。
在來之前，她已經谘詢過律師。盜竊國家機密罪最高刑罰8年，如果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或是裏通外國，那就變成了叛國反革命罪，那就是死刑。根據陸揚的介紹，兒子最多是前者了，而且還是在被人脅迫下做的，情節輕，隻需做兩年牢，也就可以了。但是，她忽然想起栗軍之前幹的那些壞事兒，要是這次一起被抖出來，那就徹底完蛋了。
如果是國安局的審訊，那是一點隱私也藏不了。尤其是栗軍在吸毒之後，神經在虛幻之間，就更容易把以前的罪行當成牛逼的英雄曆史吹水出來。
習亭妏的擔心一點也不多餘。陸揚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站不起來了。
“栗軍把他這些年來的恐怖曆史全都招供了，包括他強奸八位婦女、飆車撞人、打架鬥毆致人終身殘廢等等爛事兒，甚至還包括你這位母親是如何幫他免罪，如何恐嚇受害人家屬、如何利用權錢賄賂法官和主管領導、如何控製材料市場、如何中飽私囊……等東西都說出來了。他有今天，難道不是你這個母親一手培養出來的嗎？他不是倒在敵人的誘惑和陷害中，是死在你這樣的母親手裏，你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也不配穿著這身軍裝，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北京到紀律檢查委員自首吧，也別想著如何救你的兒子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你幫不了栗軍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他媽媽，我那麼疼他，那麼地保護他，栗軍絕不會出賣我的，不會的、不會的……你們沒有證據，你們把我不能怎麼樣的……”
說道最後，習亭妏忽然一把打掉自己的軍帽，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聲嘶力竭地對著陸揚嘶叫著。要不是有祈明路拉著，她那張扭曲的嘴巴已經咬到了陸揚的鼻子上。
一位女強人，沒有倒在自己的馬腳下，而是被兒子舉報出來。這種打擊讓她的心碎了，徹底亂了陣腳，神經變得異常混亂。
這算什麼事兒呀？要是栗元朗知道這件事兒得話，還不知道作何思想呢？
吵聲驚動了門外的守衛，從門外進來幾個警衛戰士，把混亂中的習亭妏架走了。
陸揚無權處置習亭妏，哪怕是她犯了罪，那也是相關部門來管了，他隻負責把人監管，把相關資料遞到相關部門也就完事兒了。更何況習亭妏的問題也輪不到他管，國安部的人已經把材料轉到軍委紀律檢查委員會，等待她的也將是冰冷的手銬和鐵窗生涯。
做為陸軍副總司令的夫人，軍委副主席的兒媳婦，出了如此大的問題，這將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呢？這裏不做贅述了。
習亭妏走了，貴賓室一片沉靜。
陸揚看向已經恢複冷靜的祈明路，祈明路在幾分鍾間臉色一下子蒼老了很多，那痛苦的眼神、眼眶中的眼淚，讓一個叱吒風雲的將軍看上去慘不忍睹。
“祁將軍……”陸揚知道祈明路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但他不會安慰人，這時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能讓祈明路的心裏好受點。
“陸將軍，您別說了！養不教，父之過，我知道我對不起祁宏。但是請你相信，我是一個軍人，絕不會拿原則去為自己的兒子謀私。但是，我今天還是要求求您，請讓我見上兒子一麵，我想給他送一點衣服和洗漱的用具，您看可以嗎？”
“他被國安局的人帶走了，臨時關在基地保衛處。我這就給你打電話安排見麵。但是我今天沒有時間陪你去見他，但我中午請你吃飯。如何？”
“感謝！”祈明路站起身來，緊緊握住陸揚的手，“陸揚，真的感謝你！祁宏要是早點認識你這樣的孩子，那該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