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正,十一點五十五分,安姌他們來到禦龍坊。
在穿著清朝格格裝束的知客小姐引領下,一行人走進大堂,大家首先便被金碧輝煌的裝飾吸引住。
桑德拉跟在德蘭科的身後,很少說話。但是他的眼珠子一進大堂,便將這裏的一切掃進眼裏。
大堂呈扇形的結構,通體的大窗對著已經封凍的護城河。左右大廳裏,一百多張大小的餐桌上都坐滿了各色皮膚的客人,桌上擺滿了冒著熱氣的菜肴,酒香參雜著菜香飄逸,客人一進大堂就聞到了。
桑德拉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掃過門口幾張桌子,那裏坐著的都是歐洲人,他們的旅行袋上還印著英國XX旅遊公司的徽標;他的目光沒有絲毫停留,看向電梯廳附近的一張桌子上,安德森基金會的幾個人和幾個亞洲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而布林赫然就在其中。
桑德拉看到如此狀況,心裏似乎很是篤定。
快走到電梯間的時候,他站住腳,回頭看向走在最後的安姌和米利亞徐。等二人走進,桑德拉問道:“安姌小姐,你那位朋友到了嗎?”
安姌不客氣地叼了他一眼,“怎麼了?你很想跟他比試?”
桑德拉微微一笑,“他是個好對手,可惜他不懂醫學。否則……”
“否則怎麼樣?你想跟他探討血管瘤還是腦神經瘤?”安姌不客氣地反問道。
“哈哈,隻要他喜歡談,談什麼都可以!”桑德拉很是開朗地笑著,今天中午有節目,這個節目必須陸揚在場才能啟動,所以他很關心陸揚來不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有一個類似‘霍金氏’腦瘤的病人吧?如果可以的話,到時我們可以研討一下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安姌沒好氣地說道:“對不起!那是我們醫院自己的事兒,暫不適合與外人一起研究。”
安姌這會兒很希望陸揚在這裏,因為她很不想看到桑德拉那目空一切的眼神。所以,說著話,她還不停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時不時還回頭望向身後的大堂門口。
陸揚還沒有來,安姌忽然覺得自己好孤單。雖然她也曾經一個人隻身來到北京求學,一個人生活了好幾年;但在校園裏,都是彬彬有禮,也沒有誰會對她構成威脅。但是現在不同了,她感覺到桑德拉灼灼逼人的目光,就像要吞噬掉她似的,讓她有些怕怕的感覺。現在,她需要一個支柱,一個可以戰勝桑德拉的支柱。
這根支柱是誰?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陸揚。
“陸揚,你幹什麼去了?是不是有急事兒絆住了?不會不來了吧?”站在電梯前,安姌看了一下手表,已經11點59分了。她不安地瞟著身後,心裏想著。
12點正,電梯叮地一聲,來了。
大家依次走了進去。
安姌最後望了一眼走道,依然沒有見到陸揚的身影。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心道:“估計他不會來了。”
徐詩曼早就看出她焦急的心情,但是礙於生疏,不好多問。
電梯加速、勻速、減速、停住、開門,這一係列過程完成,前後不超過27秒鍾。但這27秒中裏,安蚺就像過了一年。
三樓的知客小姐笑容可掬地在電梯口前整齊地站了一排,一見客人來到,全都笑容可掬地鞠躬喊道:“先生、小姐中午好!裏麵請!”
一行人穿過宮女陣,來到一個圓形的休閑廳。這裏是中轉服務台和客人的等候區,人很多,但並不嘈雜。
休閑廳的中央擺著一盆三米多高的盆景,周圍靠牆是一圈弧形沙發。沙發上,零零散散地坐著十幾個人。
透過人群,安姌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馬上心中一動,失落的心即刻充滿了莫名的喜悅。
陸揚這時也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安姌招手喊道:“安姌,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