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呀?還要包裝?”售貨員白了陸揚一眼。心說買不起貴的,看什麼冰種嘛,害得我好一通期待,還指望幾千塊的提成換個時尚的手機呢,現在也泡湯了。但是,當她看到陸揚從口袋裏掏出的紫金銀行卡時,那冷漠的臉上一下子就布滿了笑意。非常殷勤地說道:
“請您稍等,我這就幫你開單。另外,您需要什麼顏色的禮品包裝?送給老人的話,就給您一個雍容一點的首飾盒子,您看可以嗎?”
“謝謝!就按你的意思辦了。”陸揚同樣客氣地回答道。
售貨員刷完卡,把東西包裝好後,將卡雙手遞還給陸揚,十分客氣地說道:“謝謝陸先生光臨本商廈,希望您在這裏購物愉快!這是您的卡和東西,請收好!”
長這麼大,陸揚逛商場次數屈指可數,以為人家這裏的服務態度本就是這麼好的,一點也不像網上的人抱怨北京某些大商場對外地人的服務態度惡劣嘛。
“謝謝!”陸揚很客氣地微笑著,接過卡和東西,然後扭身向煙酒的櫃台走去。
買煙具很簡單,也沒有挑選的餘地,蘇格蘭的大號煙鬥標價兩千三,陸揚咬了咬牙,刷卡買了。而且,這裏的服務員的態度比賣玉的那裏還要好,甚至自作主張還送了兩盒上等的煙絲給陸揚。
這兩件事兒,簡直讓安姌看得有些納悶!心說自己在北京城逛了這麼多次街,除了進那些品牌專賣店,怎麼能遇到如此好的服務呢?
她緊走兩步,和陸揚一起踏上步行電梯,伸手說道:“陸揚,卡給我。下次我埋單。我就奇怪了,這裏難道換了老板不成,幾天沒來,服務質量提高這麼快!”
“好!”陸揚掏出銀行卡,遞給安姌,絲毫沒有一絲的在意和猶豫,這不禁看得王璿都吃驚。但是她知道,紫金卡隻能持卡人使用,其他人使用無效,也沒有點破,跟著向前走。
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在五樓的男裝部,這裏不是賣最高檔次的東西,但又都是有一定品牌的男士服裝。價格雖然不是非常離譜,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在五樓快轉了一圈了,陸揚看到上麵標著的五位數價格就打退堂鼓,趕緊向後麵店鋪走去。但是安姌沒注意到這些,她覺得這些款式、質地都不錯,為什麼陸揚一件也沒有看中呢?
“陸揚,你是不是閑著裏的衣服太貴了呀?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一定要兩身正式場合穿的衣服。其實你不用怕,我這裏有錢,可以借給你先用,等你發工資再還給我。怎麼樣?”
見他不說話,安姌小聲對陸揚嘀咕道:“我們的時間不夠了,兩點鍾要趕到北郊去。”
男人不能被女孩子小看,盡管陸揚並沒有想追求她,但是也覺得那樣會很沒麵子。
“沒有喜歡……的……”陸揚心說道,不管什麼了,等會兒見到順眼的買下來算了。
說著話的時候,一眼瞥見一套咖啡色的皮毛領子羽絨大衣,從顏色到簡潔的款式,都非常順眼。即刻停住話頭,走過去,伸手就拿。
但是,這時從另一個地方也伸出了一隻手,兩人同時抓住了那件大衣,同時一抬就將那件大衣“抬”離了模型的身上,也同時發現了對方的手。於是,沿著手、手臂,看到手主人的臉!
當二人目光對撞在一起時,仿佛冒出了一串火花,霎時間,二人對視著,誰也不讓寸步。
這是一雙如藍色大海的眼眸,金色的小卷發,英俊瀟灑的儀表,紳士的著裝,還有健美的身材,能讓所有的男人羞愧,讓所有花季少女癡迷;
這是一雙固執深沉如磐石的眼眸,雖然穿著籠統的軍大衣,猛看著不瘦,但從他的手、脖子的青筋暴露就知道此人身上肯定沒有肌肉。
這兩個人站在那裏,形成強烈的對比。一個就是高貴的王子,而另一個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無論從相貌、體形、國籍、以及受到的教育等等方麵來說,二人根本沒得相比性!
但是,就這樣兩個反差有著天壤之別的男人,卻異乎尋常地對望了足足有三十秒鍾!
就像他們早就認識,彼此忘記了彼此的身份,沒有鄙視,沒有輕視,全都用心駕馭目光去探究對方眼神背後藏匿的東西。
這個男人就是化名為桑德拉的喬治華森,他一點也不奇怪眼前這個平庸的男人敢和自己搶東西,他奇怪的是陸揚這麼瘦弱的身軀為什麼有著如此堅定、倔強的眼神。同時,他更好奇為什麼他的眼光和自己這麼相似,同時看中了同一套衣服?
陸揚永遠也不會退縮,那是骨子裏長出來的意誌。
他對桑德拉也好奇,好奇這雙高傲的眼睛中為什麼會讓他覺得眼睛背後有個痛苦、冷酷的靈魂?看他這身這麼瀟灑,陸揚更覺納悶:他什麼而痛苦?為什麼冷酷?
正在二人相持的時候,他們的同伴馬上圍了過來。安姌即刻問道:“陸揚,怎麼了?”
聞聽此聲,陸揚微微一笑,大度地鬆開了手,很隨意地用東海話說道:“沒什麼,我不過見到那件衣服落了一隻瓢蟲,想看看而已。”
“瓢蟲?什麼顏色的?在哪裏?”安姌緊跟上來,詫異地看向桑德拉手上那件款式非常別致的毛領大衣。
“金色的,還有兩個花點,屬於絕無僅有的兩星瓢蟲。”陸揚說著,饒有一味地揚了一下下巴,跟著手指仿佛是習慣性地呲了一下鼻子,然後把鼻子在大衣上隨意抹了一把,像是在擦手似的。“不好意思,有點感冒,總流鼻涕。”
桑德拉看到安姌不由得一怔,沒想到還沒有采取行動,上帝就把她送到自己身邊了!
他很想多看看安姌,但他不能總動是盯著人家看個沒完呀。因為沒聽清楚陸揚帶著東海方言的中國話,回頭看向米利亞-徐。
卻見米利亞正盯著陸揚的臉一眨不眨有點發愣,忙問道:“徐小姐,這位先生說什麼?”
米利亞一怔,臉色微紅,馬上將陸揚的話全部翻譯給桑德拉。
“瓢蟲?”桑德拉心說著,一眼看到陸揚用手擦鼻子抹在大衣上,即刻皺起了眉頭。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講衛生呢?他一定是用抹鼻涕的手抓了這件大衣,大衣上一定留下了諸多說不清楚的細菌……,想到這裏,那抓在手裏的大衣上即刻變成一塊燒紅的碳,再也抓不住了。
他很紳士地把大衣遞到陸揚的麵前,很紳士地說道:“不好意思,這件大衣應該是你先看到的,所以應該先由你來挑選。”
陸揚並沒有伸手去接,眼睛叼著桑德拉,用流利的英語問道:“你真的能確定我比你先看到?”
“嗯,當然。請不要客氣!”桑德拉對陸揚說著話,眼睛把陸揚、安姌身後和周邊的人都看了個清楚。
“哦,既然是我應得的,那就受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