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身影出現。他慢慢地走在金色的光芒之中，灑落了一路漆黑的羽毛。
“緋？”賽蕾娜慌了，即使身為女神，她卻完全無法在氣勢上淩駕於這位魔族長老之上。就像那個時候，突然看見他，月亮的女神，竟然會像個孩子似的不知所措。
“你……你怎麼會……來……”
“我看過你寫的符文。”他說，臉上帶著若無其事的微笑，手中那把可怕的魔劍，閃著淩厲的寒光。他朝趴在地上的賽蕾娜邁了一步——
“別過來！”賽蕾娜喊道，“這裏被姐姐布置了強大的‘光之封印’，你是魔族！你會被——”
賽蕾娜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不聽勸的家夥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他蹲下來，無數金色符文刺入了他的身體，但他卻好似不在意似的，隻是看著賽蕾娜。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還是得說你一句啊，就這麼丟下我們不管，是很不負責任的。”
賽蕾娜冷靜了下來，歎了口氣。
“我知道。這是我跟姐姐之間的事。”
“是的，如果你沒有把我牽扯進來的話——”
白色的發絲隨意地搖晃，血紅色的雙眼，卻飽含著比天空更悠久的色澤。隻是這樣看著他，就好像沉入了紅寶石般的夢境，整個空間的光明，竟比不上他眼中的光輝。
唉……是這樣呢。本來隻是兩位女神的戰爭，是她，賽蕾娜首先打破了神的界限，將力量分與魔族。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即使沒有什麼相互了解，至少也有了些不必言說的默契，她知道的，緋想做的事，勸他也沒什麼用吧。
“現在離開可能還來得及。你走吧，一直以來你們為我所做的一切，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很好的結局。”緋的眼睛裏盈滿笑意，但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賽蕾娜有點惱火——
“別白費功夫了！你救不了我，這是姐姐親手布下的法陣！誰也不可能解開！”
“我不是來救你的啊。”
緋突然拽住賽蕾娜的衣服，把她拽了起來，動作有些粗魯，竟讓女神都感到害怕。賽蕾娜瞪大了雙眼，仰起頭，努力想從那雙無盡的深邃瞳孔中看出些什麼——
“我是來給你自由的。”
說完，賽蕾娜隻感到脖頸上猛地一陣刺痛，那種痛，直到今天，直到成為了‘露娜’，依然印刻在她的記憶深處。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按理說應該不會好受，但賽蕾娜，卻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居然有點喜歡。悲哀的心、絕望的心、憎恨的心，摻雜在一起，隨著這具肉體中的血液，噴湧而出，最後竟有種瘋狂的陶醉與幸福。
是他，改變了故事的結局……那不是她和姐姐之間的故事，故事裏，還有他，還有緋……
月亮的靈魂，在身體化作銀色粉末飛散的那一刻，也隨著崩潰的封印，融入了世界之中。不知道這份浸透了血與淚的神之魂，何時才能重新會聚成生命，但，就算是凋零的靈魂碎片，也會永遠帶著這份記憶，那比時間更長久的傷痕。
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想起你，就會想起自己。
即使再也沒有重逢。
“那個家夥，就是喜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莉莉絲看著露娜陷入沉思的模樣，長長地吐了口氣。
“你不也是一樣？”露娜低下頭，津津有味地欣賞著她變幻的神情，莉莉絲明顯有些生氣，“不要把我跟他相提並論！”
“是嗎……”
露娜放下手來，搭在莉莉絲的肩膀上。
“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莉莉絲？”
暗紫色的眼睛與血紅的瞳孔對視著，似乎雙方都想看透對方的心。
“真的不需要我嗎？以你現在的身體，就算是‘看熱鬧’也有點不方便呢……”露娜抬了下手，“賽蕾娜曾經賜予魔族的祝福，我，也可以給你哦。”
露娜的手就放在莉莉絲的唇邊，意思很清楚——魔族能夠從血液中獲得別人的力量。莉莉絲的眼裏猛然閃過一絲恨意，她向後一躍，離開了露娜的身邊。
“不要把我牽扯進來！你這個自私的女神！”
“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
露娜的眼神很無辜，她撫摸著自己的手，一步步逼近莉莉絲。莉莉絲像隻受驚的貓兒似的盯著她，過了一會兒，她似乎妥協了。
“黑月的羽翼，雖然無法阻擋光明之力的傷害，不過總比沒有要好。”莉莉絲的語氣，像是安慰自己，她伸出手來，和露娜的手握在了一起。
“但是賽蕾娜的血，一定是很苦的……一定……”(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