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年歲大了,滿頭發絲雪白,但精神頭卻是極好,眸光亦是清澈,絲毫不見一般老人的黯淡渾濁。聊了會子,便放她們離開了。照例留了皇後與她一起,接見等會子前來請安的孫子們。
諸妃眼巴巴的望向宮門,卻是還沒到皇上下朝的時候。但太後下了令,她們又豈敢不從。令貴妃打頭,率先退了出去。她還得回去抄寫宮規呢。
出了慈寧宮,就見大阿哥領著一溜阿哥,侯在慈寧宮門口。嬪以下的的小主,雖是皇上的女人,但還不夠格接受這些皇子們的行禮。即便是妃位,也堪堪勉強點頭頷首而已。也就隻有打頭的令貴妃,能當得了這些皇子們的一句母妃。
身後的哪個女人的出身不比自個高,但那又如何?還不是站在她的身後。且自個還能受著皇子們的禮。心下得意,臉上的神色仍舊是一派溫柔親切。趕緊的免了諸位皇子們的禮。目光一轉,便見排在最後的十五。在一幫或成年,或少年的哥哥們當中,很是紮眼。
永琰隨著前頭的哥哥們,向著令貴妃行禮,表情淡漠,連著眼皮也不抬一下。但當慶妃經過他的身邊時,卻是露了個極為可愛的笑容,並連連眨著眼,很是親熱。
永璜告了一聲罪,也不待她反應,徑直領著弟弟們入了宮門。十五阿哥跟在十三阿哥後頭,觀他二人,言行甚是親熱,卻是一眼也看向自個的親身額娘。諸妃們看著,暗自爽快。有兒子又如何?瞧瞧人家,看也不看一眼。
“姐姐,妹妹我是日夜盼著能夠生個兒子,可是今個瞧著,倒覺得不生也罷。”舒妃最是不喜令貴妃,每每想著自個堂堂的上三旗出身的,竟然要對個包衣奴才行禮,便覺的嘔得慌。故而逮著機會,便明嘲暗諷。
“舒妃姐姐說得哪兒的話,”忻妃笑盈盈的開口,“您沒瞧著方才十五阿哥可是衝著慶妃姐姐眨了好幾次眼呢。那撒嬌的小模樣啊,真是可愛得緊呢。”
慶妃幹巴巴的笑笑,偷偷瞄向麵容沉靜的令貴妃,頓覺喉中陣陣發苦。十五阿哥於她宛若塊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最初,有皇後的扶持,倒還好些。但皇後娘娘也不能日益看著,總有疏忽的時候,那時,便是令貴妃伸手的時候。這麼些年下來,她算是怕了這人。有時候,自個也不免思忖,為何令貴妃對十五阿哥這般執著。
好幾次,實在是受不了了,想要告訴主子娘娘,但最後還是放下。她不敢,也不能將這些隻憑自個臆測的事兒說出去。無根無影的,誰會相信?
愉妃麵無表情的跟在後頭,旁人若是與她說話,不是搖頭便是點頭,很是無趣,真不愧木頭美人的稱呼。婉嬪穎嬪,無什可依,自然不敢像著舒妃忻妃二人一般。舒妃二人說了會子,見對方連著眉頭都不曾動過一下,也覺得無趣,便也閉口不言了。方才還有幾分熱鬧的隊伍,頓時安靜無聲。一直到了岔路口,才聽得低低的道別之聲。
進了內室,令貴妃的臉色便陰了下來。“下去!”頃刻,整個屋子就剩她一人。行至床頭,拿起帳鉤,摩挲了一下,尋著機關輕輕一按,帳鉤的前端便彈了起來。拔開之後,自裏頭取出一個紙卷。展開後,看了幾眼,便扔進尋熏香爐裏。每過一段日子,她就會接到這樣的條子。之前,憑著字跡,自個有猜測過是五阿哥,可瞧著卻是不太像的。而這人放在延禧宮的眼線,她卻是一直都沒有發現,真是惱人得很。拿起自製的炭筆,開始回複。她要確定,背後的到底是誰?
為不讓兒子成為不知民生的皇子,景嫻特地向弘曆求了,讓兩個兒子一月至少出宮一次的機會。雖然,過了差不多半年普通百姓日子的永璟,已經知道了很是清楚。但生性好動的他,又豈會放過這些機會。七格格前來請安的時候,聽著容嬤嬤嘮叨著,明個幾個哥哥要出宮的事兒,兩隻眼兒立即亮了。睜著雙濕漉漉漆黑黑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瞅著母親。見女兒也流露出想要出去的意願,便讓三個兒子帶著七格格一道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