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他沒有交出所謂的“保護費”。
他不禁感慨:黑社會真他媽的黑啊,說讓我的店化為烏有,果然就烏有了……
當著餘梁的麵,程樂哭得像孩子一樣,悲憤欲絕。
餘梁安慰他,你的外號不是叫“打不倒的不倒翁”嗎?這點挫折算什麼!還記得高一那年咱倆同時失戀時互相鼓勵的話嗎?看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
“對,人生豪邁,從頭再來!”
程樂抹幹眼淚,給了餘梁一個擁抱,然後消失了。一年後,王者歸來,程樂又當了老板,開了這家咖啡館。
正沉浸在回憶裏,程樂大搖大擺走出來了,邊上伴著個女人。此女長發飄飄,風姿綽約。餘梁心想,這小子什麼時候又換“衣服”了?
“我來引薦一下,”程樂指著餘梁,“我哥們兒,餘梁!”又指向身邊美女,“我媳婦兒,王荷!”
“誰是你媳婦兒,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叫王荷的女人曬出一臉幸福的表情。
餘梁看得出來,這表情是偽裝的。他不以為意,笑著伸出右手,“你好!·”
“你好……”
王荷禮貌地伸手,似乎有點不耐煩。
不過在這種場合下,她還是聰明地表現出了作為一個女人應有的知書達理。
三人落座。
小新端上冒著泡沫的新鮮咖啡。經過餘梁身邊時,小新翻了一個可愛的白眼。
程樂滔滔不絕地聊著與女友相識的經曆。
那晚,月光皎潔,夜色迷人。
他開車回家,路上差點撞到一個醉酒的女人。
這女人便是王荷。
程樂說:“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深深地愛上了。愛上了,就再也放不下了,在心裏,在胃裏,在肺管子裏。”
程樂美滋滋地把王荷送回住處,當晚啥也沒幹,紳士般回去了。
第二天一打聽,後悔不迭,原來她是夜店裏的女招待,陪吃陪喝陪……那種。
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別湧泉了,他連杯茶水都沒有喝到。
此事過後,程樂心裏一直糾結,便瞅了個好日子,去了她工作的地方。
王荷拒不承認那晚的事,並堅定地說:“我隻是個跳舞的,賣藝不賣身,你別想歪了!”然後把噴著唾沫腥子不停自誇的程樂掃地出門。
程樂不甘心,他在追女人方麵很少失手,這回算是棋逢對手了。
他秉承六字方針,“不拋棄不放棄”,隔三差五去找王荷,送個花籃、塞點小費之類的恩惠從未間斷,而且主動請纓,充當她的專人司機,接其上下班,外加逛街兜風。
王荷爽快同意了。
她不是古板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混跡在夜總會。
不久,她就被糖衣炮彈擊倒,倒在了程樂的床上。
此後,二人關係走向新格局,成了男女朋友。
那晚,程樂向餘梁發了一條短信,哥們兒成功了。搞得餘梁莫名其妙。
三人邊喝邊聊。
對於程樂沒有節製的嘚啵嘚,王荷顯得不厭其煩。
昨晚,她在咖啡館看到程樂和一個女員工打情罵俏,登時火冒三丈,回家後吊銷了他的“上床許可證”,程樂不得不在沙發上窩了一夜。
今天一早,程樂檢討自己,發誓此生隻愛她一個。
她當然不信。
不過她也想開了,先將就著過吧。
隻要供得上她的吃喝穿戴,其他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交談中,程樂對於朋友不吝溢美之詞。
有的地方比較誇張,比如說他千裏走單騎,從古城跑到新疆,隻為抓獲一名凶殘的逃犯,還受害群眾一個公道;有的地方比較屬實,比如“福爾摩斯”這個綽號是在破獲一起特別棘手的案子之後全隊同事送他的美譽。
“夏洛克福爾摩斯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我知道我和他相比,智商是硬傷,但我可以從別的方麵超越他,比如身材方麵……”
餘梁翹著二郎腿,一臉的自鳴得意。
“那麼,你過抓很多壞蛋嗎?”王荷好奇地問道。
“一兩百個吧,多乎哉?不多矣——”
這時候,手機響了。
餘梁掃了一眼屏幕,然後一拍腦門:有任務了!
“天馬小區發生命案,速速趕來!”
方隊的口氣不容置疑,餘梁隻好拱手告辭,投入到本職工作當中去。
走出咖啡館時,天邊烏雲翻滾,頭頂響起了一聲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