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一路忍著蘇逸安的抱怨,她發現,這個皇帝幾乎可以用“嬌氣”來形容,不過是走了幾裏路,累的活像是跑了二十裏的馬拉鬆。
當然,孟靜清楚自己穿越到了一個階級社會,蘇逸安的身份無疑是最尊貴的,所以她很好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從頭到尾,一句話嘲諷的話都沒說。
一路無話,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孟靜發現自己又走到了路的盡頭,一條寬寬的河出現在遠處。
這條河叫淮水,在整個梁國,都是條頗具名氣的河。
淮水寬闊,河岸兩邊種滿垂柳,正是萬象更新,枝葉婆娑之時。
正對四人的是一座拱橋,卻也不是江南常見的觀景橋,能橫跨淮水兩岸的橋當然是堅固寬綽。
這便是攬月橋。
每逢十五,隻要是天氣明朗的夜晚,攬月橋邊永遠不缺舞文弄墨的風流雅士。
踏上攬月橋,一陣河風拂過,四人間緊張匆忙的氣氛仿佛被吹散了些。
“孟愛卿,朕累了,就在此處停下休息一陣吧。”蘇逸安的話既是提議也是命令。
孟煜心裏盤算著路程,按理說孟家軍也快要到攬月橋了。
“是臣疏忽了,”孟煜看了看橋上,又看了看垂柳下的石桌,“皇上若是累了,不如到柳樹下的石桌邊坐下歇息。”
“甚好甚好!”蘇逸安露出欣慰的笑,對孟煜周全的考慮感到滿意。
蘇逸安退了兩步,下了攬月橋,往石桌走去,孟煜緊跟在蘇逸安的身邊。
孟靜則是留在橋上,她注意著齊遠的狀態,順口問道:“你要不要去石桌邊坐下歇息?”
齊遠一愣,出聲拒絕:“不必了,再往前一段就到師兄的府邸了。”
他心裏有些納悶,這位孟姑娘剛剛的話不是認真的吧?
雖然在齊遠心裏,什麼皇帝、高官沒有多大意義,但是從常識出發,他當然沒有資格和皇帝平起平坐的。
蘇逸安要休息不代表齊遠也想休息,他嘴巴微張,道別的話正要說出口。
“別動!”孟靜突然出聲,打斷了齊遠的道別。
齊遠不明所以,“什麼事?”
“你手背上有隻蜜蜂!”孟靜小時候被蜜蜂蟄過手,一直對這種小蟲子有心理陰影,此時看見蜜蜂繞著齊遠飛就忍不住提醒。
“蜜蜂?”齊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確實有一隻小蟲子繞著他手背飛。
“是蜜蜂吧?”孟靜多看了兩眼,又不太確定了。
齊遠抬起手,那隻蟲子也跟著往上飛。
他說:“這不是蜜蜂。”
說著,他將手抬到孟靜的眼前,小蟲子也跟著飛上來。
孟靜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這才細看——這隻蟲子像極了蜜蜂,周身覆蓋著細細的絨毛,隻是比蜜蜂更加圓潤,整體呈黑色,背部有一塊橙色的斑紋。
齊遠的手往哪邊,蟲子就往哪兒飛。
“你養的?”孟靜不確定的問,剛才怎麼沒有看見這麼一隻蟲子跟著齊遠飛?
“不算我養的。”齊遠將袖子稍微往上拉了一點兒,露出一根黑繩,黑繩上係著一個鏤空的銀色小球,小球內部裝著顆黑乎乎的丸子。
齊遠認真解釋道:“這是鬼鈴山上的一種蟲子,原來是沒有名字的,後來被我師姐抓去飼養,並取名叫烽蟲,方圓百裏,隻要身上帶著我師姐配製的草藥,烽蟲便能準確的找到那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