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薑這種不學好的孩子去了國外很容易被帶偏,深知這一點,江薈珠說什麼也不可能任由她海闊高飛。
“你就是看不慣我,喜歡跟我對著幹。”沈薑說不贏她,就開始無理取鬧。
三年前江薈珠出軌離婚改嫁一步到位,自打那時候起,沈薑心裏就給她媽記上了一筆,母女倆本就不甚好的感情更是築起了萬丈圍樓。Θ思Θ兔Θ網Θ
沈薑一直覺得江薈珠對她有意見,是以對她的任何一句話都抱有敵意。
江薈珠性格平緩,見女兒發怒,隻是漫不經心撩頭發,一舉一動優雅從容:“隨你怎麼說吧。”
江薈珠就是這樣的人,跟她吵架就像砸在一團棉花裏,憋屈!
母女倆的爭辯,周鳴耀從始至終都有認真聽。
他極力隱身,筆直地坐在沙發上,仿佛一個不存在的人。
沈薑的目光無意中從少年的臉上往下滑——以她側麵的視角來看,少年實在過分漂亮。
即使端坐在沙發上,依舊能看出他個子很高,修長的雙腿並在一起,背直如鬆,肩寬恰好,穩穩撐住身形,想必身材也差不了。
都說黑色顯白,可白襯衫也將他的皮膚襯得發光一樣白皙。雖如此,樸素的白色襯衫和洗褪色了的牛仔長褲,讓他與周遭華麗環境格格不入,好似異世界的入侵者。
偏偏那漂亮的五官又很與周圍環境融合,仿佛天生就該生活在優雅的場景中。
“你爸現在每個月給你六萬嗎?”
沈薑回過神,凝視江薈珠不搭話。
手指翻飛,最後一顆紐扣一絲不苟係上,霽青色旗袍穿在江薈珠身上出奇合身,她骨肉勻稱,瘦而不柴,她的身體天生就不該藏進普通布料中,合該由旗袍裁剪出來。
四十歲以後江薈珠愛上了中式旗袍,但她是小提琴家,想象一位穿著素色旗袍在舞台上拉小提琴的美婦人,那畫麵衝擊力十足。
在沈薑如臨大敵的目光裏,她緩緩整理衣襟,啟唇道:
“等會兒我打個電話給他,降到兩萬吧,你一個高中生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漫不經心說完,拎包走了。
“不行,憑什麼!”她的零花錢已經從每個月十萬降到了六萬,現在直接攔腰斬斷到兩萬?憑什麼啊!
沈薑怒瞪她的背影,疾步而追,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媽!媽!”
第2章 提兩個燈
江薈珠乘電梯去了地下車庫。
沈薑焦急踱步,大約是氣糊塗了,她竟忘記最重要的一點,拍拍腦袋趕緊打電話給她爸。
可惜江薈珠更迅速,沈國輝的電話一直在占位。
也不知道聊了什麼,一通電話整整打了十分鍾!
家裏隻剩沈薑和盲少年,外加打掃衛生的王阿姨。
聽見江薈珠離開的聲音,周鳴耀略顯拘謹地扯了扯發皺的白襯衫,對著沈薑的方向微微揚唇:“你好,沈薑同學,我是你接下來的小提琴老師,我叫……”
“喂?爸!我媽剛才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讓你降我的零花錢?”
沈薑給她爸的電話終於通了,周鳴耀的話直接被打斷,他局促停下,耐心等她打完。
“不是,憑什麼啊,我最近又沒有犯錯!”
“我才不信,我就算好好學,她照樣會找理由扣我的錢!”
“我不,憑什麼,那錢是你給我的,是你的錢,憑什麼她說降就要降!她一分錢不給我花,還不讓你給我花?憑什麼啊!”
“我不想待在這裏了,爸,你讓我回去吧,我不要跟她待一塊兒了。求你,我求你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