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是一個夜。天雄大陸上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一個深夜。孤傲宇攀上房脊,雙手做枕,對著星空浮想聯翩,情意奔騰中,有寂寞還有孤獨。這個時候圓月似鏡,皎潔如洗,悄悄飄升上來,浮在他的頭頂,向著他綻開笑意。孤傲宇很不滿似的斜瞟一眼圓月,他覺得月亮好像揣測著他的內心的空虛。
孤傲宇不願意讓它也嘲笑最近自己無盡的孤寂,伸出手,欲意將它推到遠遠地。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遙遠在天際,豈可以伸手便觸及的,手抓空而回。
沒有花香,沒有鳥語,偶爾微風吹起來額前散落的長發,隨後輕輕放下,一陣一陣弄得額頭亂癢,這種感覺這個時候的孤傲宇很是不舒服,無奈做起來以背對月。
"蝶夢啊蝶夢,為什麼會嫁給他人,將我無情拋棄?"
有風在呼嘯,還有月在嘲笑,可有誰來解答他的疑問。
曾經鴛鴦一對,曾經蝴蝶雙飛,然而如今芳香猶在,伊人卻已在千裏之外。
孤傲宇身處忘海城最高的建築物摟月樓上頂,周圍一切從這裏看下去渺小無比。摟月樓高。高的地上的人望上看真的好像站在上麵的人伸手可以抱起來天上的月亮。可孤傲宇覺得可笑之極,真正站在樓脊了,離月亮仍差十萬八千裏,何談抱月呢。他認為這麼一個夜晚是一個無聊的夜晚,反問自己是不是同樣無聊透頂呢。
雖然明明知道登上摟月樓脊頂,絕對不可能觸及到月亮,等到了這裏還是覺得讓人誤導了。不由心裏生起來了一股悶氣,隨手抽起一片瓦扔下去。瓦片帶著"嗖嗖”的破風聲疾速下墜。"當啷"的落地摔碎。而後他就聽見附近居民謾罵的聲音。
"誰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又是哪個貓仔子...."
孤傲宇心裏竊喜,從高空瓦片墜地摔碎的聲音,深夜裏聽來刺耳之極,驚醒附近睡夢中的人,一個一個出來尋找聲音的來源,看著那些攪擾到美夢而氣急敗壞的人,孤傲宇暫時沒有了落寞感,從中得到些許快樂,暫時麻痹了蝶夢給他的傷害,這樣也可以打發無眠的夜晚。他捂嘴“咯咯”笑著。
等了一陣子孤傲宇盤算著附近居民也該睡了。第二個瓦片接著摔下。半晌過去了,瓦片"嗖嗖"的聲音還在響,但是發生了變化,聲音越來越響,由遠到近。分明是落地前人為的改變了方向,被人拋了上來,聽得出來勢要比下墜時還要勁猛,承載巨大的力量。顯然針對孤傲宇而來。孤傲宇探頭向地麵瞅著,從高處看,下麵站著一個黑影,看得不是很清楚,分不明確老或少男還是女。
孤傲宇縱身俯衝而下,黑影前麵輕巧著地。這才看得真切。六十幾歲精神矍鑠的一個小老頭子不顧孤傲宇滿臉敵意,孩童般"嗬嗬"笑著。孤傲宇覺出他的笑不懷好意,蠻有揶揄的意思。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是做賊的不成?"孤傲宇喝道。
小老頭兩手一攤,孤傲宇麵前原地轉了一圈,除了一套破爛襤褸得好幾處都露出皮肉的衣服以外,沒有多餘的一件其他東西,可謂是兩袖清風,絕不像盜賊一類,倒是一個乞討過活的要飯子。孤傲宇欲強將其冤枉成賊盜的意圖似乎不攻而破。
"一不強二沒盜,我老人家經過這裏無意中破壞了某些人擾民的行徑。惱羞成怒的某人欲強加給小老頭無故之罪。"
"你說我擾民,這話怎麼說?"孤傲宇狡辯。
"深更半夜,躥房越脊又摔瓦拋磚,擾得街坊四鄰不能好好睡覺,這不是擾民嗎?!"
"那是...因為...因為不小心踩掉的,可不是故意而為。"
"你編謊話的本事,比起小老頭可就差遠了,老人家我一看就可以看出來,嗨...支支吾吾,露餡了吧!"
這個時候那片瓦片"嗖嗖"的落將下來,剛好在兩個人中間摔碎。瓦片暗藏著小老頭強勁的氣力,碎裂時發出的響聲異常尖銳。周圍居民剛剛要睡著,又被折騰起來,一時怨罵之聲四起,甚者打開窗戶向兩個人撇丟雜物。小老頭見狀原地留下一片塵埃,人早已經拐進巷子深處,很快看不見人影。
孤傲宇讓一隻臭鞋正麵擊了個正著,麵龐立現一片鞋印。怒由心生,這還要怪那小老頭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