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小心翼翼地約走了一二百米,才見那洞忽地寬闊起來。三人依舊不敢大意,緊靠著洞壁慢慢探尋著前行。
三人才剛走出幾步,便聽一個聲音傳來:“本幫主早已恭候幾位多時。”這聲音透著股慵懶,卻似乎有無窮的力量,刺破了洞中的黑暗,仿佛能夠穿透一切,在這洞裏盤龍般回蕩著。這聲音響起的同時,洞壁上的燈火忽地亮了起來,密集的燈火照得這洞中有如白晝。三人心驚之餘這才警覺地打量了一下洞內。
這洞中呈橢圓形,約兩百見方,此時兩側分別整齊排列著許多蒙麵黑衣人,那端卻是一個帶彩繪笑麵佛麵具的男子,身形巍峨,體材健碩。這空曠的洞內,眾多人卻毫無聲響,在一眾黑衣蒙麵中,這笑麵佛麵具更是顯得詭異可怖。
“在下三人久仰幫主英名,今日特來拜會,打擾之處還請幫主見諒!”林馨兒雙手抱拳,謙恭道。那幫主卻久不言語,偌大的洞廳中幾十號人竟毫無一絲聲響,氣氛詭異可怖。良久才聽那幫主緩緩開口道:“那閣下打傷我幫弟子,又作何解釋?”語畢便見那阮離淵從旁出了來,隻見他換了身穿戴,頭束高冠,一身光麵窄袖百花緞袍,身材羸弱卻自有一段風姿。隻見他定眼看向三人,一臉幽怨。
“在下三人並無意傷害貴幫弟子,隻是想讓這少俠帶個路,不料話未曾出得口卻先遭到了這少俠的襲擊,在下三人隻得自保……”林馨兒的話語柔中帶剛,神態自若不卑不亢,也不因自己身處劣勢有所畏懼。
這斷竹幫幫主司徒坤很是欣賞林馨兒不卑不亢的姿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三人。
說起這司徒坤,怕是早已被召國民眾遺忘了。司徒坤本是司徒乾的弟弟,二十年前先皇病危,他趁機密謀篡奪皇位,卻被手下出賣而敗露。本是殺頭之罪,司徒乾念在兄弟一場免他死罪,判為終生監禁。司徒坤本是皇子,自忍不得這奇恥大辱,意欲自盡。豈知這守牢小卒中有一個曾受過他的恩惠,一力勸他,對他畢恭畢敬好吃好喝伺候著。這小卒便是阮離淵,他雖受過這司徒坤的恩惠,但他如此對司徒坤也自是有私心的。
這二三年間召國局勢大亂,司徒坤便趁機帶領舊部親信創了這斷竹幫,打出“俠義”之名,以圖大事。如今這斷竹幫在江湖之中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卻沒有人見過那幫主的真麵目,也沒有人知道那幫主的真實身份和名字。司徒坤這兩三年也自是將這江湖中各路人士摸得一清二楚,這三人他卻看不出來曆。隻覺匿風像是受過專業訓練,必定有些來曆。
司徒坤嚴肅地盯著林馨兒看了會兒,林馨兒麵帶微笑迎上了他的目光。良久,司徒坤才道:“既不是敵,那便是客,你們都退下吧。”這司徒坤倒也爽快,一聲令下所有黑衣蒙麵人都退了下去,隻剩了阮離淵。
司徒坤說完便向一旁的一個偏門走去,阮離淵嗲聲嗲氣道了句:“一起來吧。”說完便一扭身子走了。李翎聽這聲音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轉頭看向林馨兒,發現林馨兒皺著眉也好不到哪去,這才覺心裏平衡了一點。其實他是沒看匿風,匿風此時正眉頭緊鎖狠命咬著牙強忍。
這偏門內的房間根本不似在山洞裏,整個雕梁畫棟,布置考究內飾精致,倒像是個小型宮殿。“幾位隨意吧。”司徒坤斜靠在一個金黃色軟榻上,阮離淵上前為其輕揉著肩。
林馨兒倒也不客氣,直找了個座位坐下。“看來幫主是個性情中人,在下最喜與真性情的人打交道。”林馨兒真心說道,見茶桌上有茶水,便徑自倒了喝著。司徒坤見此卻猛地從軟榻上坐起,把李翎和匿風都嚇了一跳,林馨兒卻是依舊不動聲色地喝茶。
“拿酒來!”司徒坤卻來了這麼句,且聲音並不是豪爽,眼神也頗為清冷,隻給人幽幽的感覺。阮離淵乖乖去拿了兩壇酒,又擺了幾口粗碗。司徒坤自己拿了一壇,讓阮離淵給三人各倒了一碗。阮離淵倒完酒又一臉乖順退到了司徒坤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