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予剛下戲換了衣服出來,翻出手機看消息,那個隻有她知道的號碼竟然有通未接來電,像有預感一般,來不及多想便回撥過去。
陌生的女聲在聽筒傳來,他壓低聲線,“您好,剛才這個號碼給我打過電話。”
“哦!應該是一位小姐打的,她手機丟了。”
梁敬予緊張地蹙了蹙眉,“她現在在哪裏?”
“剛離開,我我我,幫你追一下,稍等。”
接著,對麵傳來了開關門和沉重的呼吸聲,隔著聽筒還能聽到陣陣說話聲。
很快那邊傳來了許願的聲音,“喂?”
聽到她的聲音,梁敬予鬆了口氣,“你在哪兒?”
直到掛斷電話他還有幾分憂慮,又慶幸劇組最近在象山拍攝,不然今天他就算再快也不可能馬上到她身邊。
以最短的時間和柳娜簡單交代幾句,請了兩天假,接著用最快的速度去了漁山島碼頭。
車停在便利店的對麵,隔著窗戶梁敬予看到許願正撐著腦袋坐在吧台邊,手裏握著筆勾勾畫畫,就像高中時那樣。
他戴上口罩,壓低了帽簷,走近,敲了敲玻璃窗。
對麵的人聽到聲響抬起頭,透亮的眼睛裏映出他的影子。
她撂了筆,從便利店跑出來,一張小臉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慘白,低垂著眸子,眼裏莫名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捋了捋垂落在她臉頰的碎發,將發絲塞入耳後。
指尖在碰到她耳朵的瞬間,她一抖,瞬間染上一片粉紅。
他把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擁她入懷,“好了,我來了,不怕。”
他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感受到溫暖的許願在他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但還是吸溜了兩下,“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上了,去拿東西,先回去再說。”
許願點頭,每個動作都蹭在他的身上,勾著他心。
許願把畫好的畫從本子上撕下來,簽上名字,才收拾東西走到櫃台前。
店員笑臉相迎,“朋友來接你了?”
“嗯嗯,今天真的謝謝你。”她把畫遞給店員。
店員有些驚訝,雙手接過,“這是我?你畫的也太好了!好漂亮啊!你是畫家嗎?還是學生?”
“個人愛好,喜歡就好。今天真的麻煩了,我先走了。”許願還以微笑。
“不麻煩不麻煩,有機會再來這邊玩。”
二人揮手告別。
梁敬予接過她手裏的畫箱,“來采風?”
“嗯。”
有話憋在心裏,卻不知如何開口,倒是他先說了,“你想問我怎麼在象山?拍戲,前兩天剛進組。我本來給你發了,但發現你好像把我刪了。”他說得還有幾分委屈。
許願想起幾天前的場景,白了他一眼。
“講點理好不好,我這幾天解釋得都口幹舌燥了。”
空閑的手想去牽她,被避開。
“你趁我喝醉做這種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說我不講理!”許願被他激得氣鼓鼓,別過眼不看他,加快了腳步。
梁敬予兩步趕上,湊在她耳邊,賤兮兮地說:“那天可是你主動的。”
“臭不要臉。”她忍住喊他名字的衝動,埋頭往前走。
梁敬予將人拽回,“車在這兒,還走哪裏去啊!”
“住哪兒?”
他看著副駕駛的許願在包裏一通翻找,拿出了房卡,報了酒店名。
“要是房卡丟了,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己住哪裏。”
許願自覺理虧,不理他,把身子扭向另一側,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