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戰局進行到十五分鍾的時候,雙方換龍。
紅方開了大龍,藍方開了暴君。
相對來說,打團開暴君更有利,所以藍方現在急著找人開團。
馬超抽槍的聲音在四周響起,團戰又要開始了。
“大招已經好了。”
“大招已經好了。”
“大招已經好了。”
“…”
“發起進攻。”
雙方的屏幕上全是播報聲。
拿著傘的美少女丟出傘,一個位移上前了兩步。
像是引蛇出洞一般,在看不見的視線盲區裏,衝出一道似閃電的光影,伴隨著令人驚心動魄的特效音。
“西涼錦馬超在此。”
“凝視我,記住我,我並未離去。”
幾乎瞬間,閃電似的人就到了公孫離身前,抱著琵琶的貴妃閃現接二技能暈住了藍方輔助。
拿著長槍的將軍在峽穀中遊走,長槍倒插在地裏,一收一放中打出驚人的傷害。
藍方開了暴君,有攻擊加成,不到一秒,抱著傘的美少女就倒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射手沒有打出一點傷害就死了。
藍方屏幕上出現了語音播報:“瞬殺時刻!”
紅方屏幕上則是一連串的“開始撤退”。
奕星大招封路,攔住了對麵,掩護隊友撤退。
對麵緊跟著想要進攻,卻發現邊路的兵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許久沒出現的凱斷了。
再加上他們身上的大龍,三路都沒有了兵線。
對麵打野運營兵線運營得太好了。
哪怕他們團戰打贏了也無法進一步推塔。
但是好不容易贏了一次團戰,沒有一點進展,下一次又不一定能開到射手。
對麵輔助抗塔,用一條命硬換了半血高地。
時局來到二十分鍾,風暴龍王上線。
雙方都靠了過去,這次紅方輔助貼身護著射手,換了站位,不好開。
藍方的人打龍王打了一半。
紅方奕星點了發起進攻。
凱瞬間開了大招,毫不猶豫的衝進了人群。
接著,棋盤框住了整個龍坑,奕星十分大膽,開了大還不夠,還閃現過去用二技能控人。
藍方的人隻看見屏幕上的英雄頭上出現眩暈的標誌,他們被對麵的大膽驚了一瞬。
雙方輔助紛紛交大護人。
藍方的人被棋盤攔在龍坑裏,凱開完大招像是衝鋒的勇士,無所畏懼。
一刀砍掉一半的血。
狂鐵攔著馬超。
但是藍方又被貴妃一個大招把血提了回去。
牛魔死死擋在馬克身前,吃足了傷害。
馬克的被動疊滿,大招眩暈打過去,屏幕裏全是技能炸開的聲音。
頃刻間,雙方的人死的死,殘的殘,龍王也沒打完。
還站著的隻有雙方的打野和射手,隻不過藍方的血量健康一點。
紅方的高地破了,超級兵到了門口,看房的人也到了門口。
野區正在往回趕的凱,調轉方向,帶著上路的兵線往對麵水晶去。
紅方高地,公孫離一個二技能擋掉了馬克的技能,一邊清兵線,一邊和瀾拉扯。
藍方高地在這一刻被凱強拆,兵線到了高地。
雙方打野都堵到了水晶門口。
瀾和馬克再也等不下去,越塔強殺了射手公孫離。
射手拚死也隻清掉了兩個兵。
眼見著最後一個兵隻要一點傷害就能死,哪知瀾先兵線一步進了塔,扛下了傷害。
雙方都在推水晶。
兩個人推塔到底比一個人推塔快,在藍方水晶還有一滴血的時候,紅方基地爆炸。
遊戲結束。
雙方戰隊教練的臉色都不好。
贏的那一方贏得懸,輸也輸得懸。
不過麵上還是和和氣氣地互相說了場麵話。
後麵又比了兩場,一共打了三場。
紅方二輸一贏。
回去的路上謝子顯幾人格外沉默。
他們現在隻是隨便找了個國賽的戰隊打都打輸了。
那要是遇上Fnire戰隊呢?
Fnire戰隊是國賽冠軍隊伍,贏了很多次。
一向話多的餘廣也安靜著沒說話。
這是他第一次和職業選手交鋒,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明顯感受到對局的不順暢,這和普通對局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場二十幾分鍾,全神貫注,不敢分一絲心,還一連打了三場。
精疲力盡不說,結果也不盡人意。
許是氣氛太壓抑了,張遊鼓勵了他們兩句:“打職業有輸有贏,這很正常,還不是正式比賽,還有時間。”
“SY戰隊打過好幾次國賽,我們是第一次,再加上新隊友的磨合還不夠,難免緊張,大家別氣餒,回去我給大家好好盤一盤,找找問題。”
回到基地,張遊和他們分析戰局到十一二點。
謝子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原本他以為就算他們拿不到冠軍,也能進八強、四強。
可今晚和SY戰隊的對局令他煩躁不安。
SY戰隊在國賽隊伍裏麵並不算很強的隊伍,以往的成績最好也就是八強。
他們甚至連SY都打不過……
拿什麼打冠軍季軍隊伍?
隻怕四強都進不去。
謝子顯睜著眼睛躺在床上。
他一閉眼就是他媽媽躺在病床上的場景。
明天又到了給醫院交錢的時候。
如果國賽打不贏,他就沒錢繼續帶媽媽住院。
距離國賽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他們真的能贏嗎?
謝子顯在慌亂和不安中睡去。
幻境和現實的交織令他眉頭緊鎖。
不同於現代世界的峽穀裏麵,夢境中的謝子顯似乎和他操控的英雄合為一體。
和他對線的正是SY戰隊的法師。
他努力計算每一次補兵的手法,注意每一次走位,費力地預判對麵的每一次技能和位移。
他四處遊走支援,守完塔又回去守野區。
可盡管這樣,對麵的英雄還是越來越高大,而他自己則越來越渺小。
他贏不了。
他不是遊戲裏的通天神,也不是天命之子。
贏不了的遊戲怎麼打都不會贏。
他和他操控的英雄呆愣站在峽穀裏,茫然無措。
四周都是對方敵人得高大身影,他們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風,黑影重重,壓抑至極。
恍惚間,馮灼無奈又心酸的聲音似從天邊傳來,又好似近在耳邊。
“當初成立的時候怎麼幻想的,打國賽,打出國門,最後呢?”
“最後我們連省賽都打了兩三年。”
“你年齡不大,也才跟著我們兩個月,聽說你家裏也需要錢,哥勸你,這行想賺錢就隻能成名。”
“你知道成名有多難嗎?”
“我也是人,我也有家人,我們也要吃飯。”
遊戲的畫麵陡然支離破碎,醫院的哭喊聲充斥在他的耳邊。
病弱的婦人,要錢的護士,消毒水,白被子…白大褂…搶救室……
謝子顯從噩夢中猛然驚醒,大口喘息。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謝子顯摸到手機看了一眼,才三點。
他從床上摸索著穿上衣服,起身開了燈,打開遊戲登上了另一個號。
他從未停止過代打。
直播加上工資,再加上代打的錢,一個月勉強能有兩萬。
他坐在床上,獨自打了好幾把排位。
天空微微泛光,謝子顯這才意識到已經早上六點半了。
可惜他的單子還沒打完。
今天晚上不像以往一樣連勝,打了三個小時才上了兩顆星。
他不免陷入了自我懷疑。
他真的不適合打職業嗎?
也許他一早就找個工作會不會不一樣……
謝子顯在床上坐著呆了一會兒,然後下樓獨自練習。
等其他人起床,謝子顯已經在樓下練了一個多小時了。
“小顯,你怎麼醒這麼早?”
“睡不著,起來練一會兒。”
“需要我給你帶早飯嗎,你吃什麼?”
“謝謝,不用。”
樊洋看著一直在練習的謝子顯,暗自嘀咕。
難道是昨天輸給了SY,所以被打擊到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樊洋看見謝子顯都是這樣,日夜不停地練習。
白天拉著隊員打配合、直播,晚上和張遊交流,要麼就是自己打單子,練習操作。
餘廣是知道他的家庭條件的。
他知道謝子顯需要贏下國賽。
所以不自覺的,他也會跟著每天多練一會兒,和他打打配合。
很快到了八月,國賽正式拉開序幕。
一共三十六個隊伍。
先選出十六強,再進八強、四強,最後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