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
“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使壞。”花二姐所謂的“有人”指的就是劉慧蘭。但她就是不指名道姓。
“有人使壞?”
“這種事情不得不防啊!”花二姐玩得是心理暗示的把戲,“這秦家塘就是容易出鬼的地方啊!”
“這種事情怎麼防呢?”
“我在娘家的時候,村子裏麵有一戶人家老是出事,不是這個頭疼,就是那個心痛。”
“什麼原因?”
“當時不知道,後來他家遭了一場火災,在清理木料的時候,你猜怎麼著?”
“你快說。”
“有一根鐵釘,直上直下地釘在房梁正中。”
“這麼邪乎!”
“你讓得顯兄弟到處找找,門頭上,牆外麵,還有屋子前後的樹上。小孩子這麼個哭法,這裏麵一定有什麼事情。”花二姐終於說出了她心中想說的話,但始終沒有提到棺材釘。
“花敏,布娃娃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嗎?”
“是的。”
“布娃娃是在什麼時候藏到劉慧蘭家草堆裏麵去的?”
“在清明節。”
“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時間。”
“清明節是鬼節。”
這是多麼惡毒的詛咒啊!
同誌們從來不相信鬼,但他們看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人。世界是本沒有鬼,如果有,那就是像花二姐這樣的人。
前麵,陳皓始終沒有提及大貴的事情,現在是時候了。陳皓看了看李雲帆、劉局長和鄭峰,他們倆同時點頭。
“花敏,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的態度還是不錯的,我們希望你不要有絲毫的隱瞞,徹徹底底地交代自己的問題。我們雖然不能在量刑上給予考慮,但我們可以考慮你提出的合理要求。”
花二姐抬起頭來,望著陳皓的臉,眼睛裏麵滿含淚水:“我一定徹底交代,徹底坦白。”
“大貴是怎麼死的?”用不著再繞彎子了。
“大——大貴——也——也是——是我害死的。”
同誌們對花二姐的回答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態度,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麼爽快。
“你把殺害大貴的過程交代一下。”
下麵就是花二姐殺害大貴的過程:大貴長到三歲多的時候,人見人愛。
一九六五年四月四號,花二姐一大早就走進了秦老二家的院子,她要秦老太太和劉慧蘭照看一下院門和豬,她要帶阿福回娘家去,第二天才能回來。
劉慧蘭很爽快地答應了,院門沒啥好看的,花二姐家有一條大狗,主要是喂豬,這也很簡單,劉慧蘭在喂豬的時候,多和一盆豬食就可以了。
她之所以選擇這個時間,是有考慮的,黃楊樹林裏的小鳥的羽毛已經逐漸豐滿,能飛,但飛不高,也飛不遠,大貴正纏著阿福幫他逮小鳥,有時候還會一個人跑到樹林裏麵去抓鳥。
下午三點多鍾,她潛回秦家塘,潛伏在土地廟後麵的灌木叢裏麵,這次,她走的是板橋渡口,因為過河的時候人比較多——至少有二十幾個人,花二姐在樹林裏等了一兩分鍾,等渡口上的人上得差不多了,她跟在幾個陌生女人的後麵來到渡口。她是倒數第三個上船的,船老大忙著招呼前麵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船頭和船尾各有一個木頭盒子,上船的人把船費放在盒子裏麵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