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望哥哥,你去哪兒?”離開的時候,朝小妮曾這樣問於望,當時於望隻是側過頭,沒有直視她的眼。
“走天下。”堅決的口氣,沒有絲毫留念,於望當時的心下得很緊,他要做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離開就像天空要有日月一樣,那是必須。
於望就要這樣走了,將要離開了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家族,這一年,他十七歲,而朝小妮十一歲。
於望想過不去,但不去,就變強不了,而不變強,就注定會變成別人嘲笑的對象。他於望從不想這樣,他要變強要變更強。他的身邊,不乏許多弱者,就如他所認為的那樣,弱就會被嘲笑,甚至被欺淩,他所看到的也是這樣。
變更強是他的目標,也是他的理想,就像他的人生之中必須有女人,而且必須是有很多女人一樣,變更強同樣是他的必須。
他堅定地向前走了,沒有回頭,不論朝小妮是怎樣著求他,都擋不住他的腳步。後麵,朝小妮哇的一聲,大聲哭了出來:“於望哥哥,於望哥哥,於望哥哥…………”
少女的哭聲實在是厲害,於望隻覺得自己比被捅了一刀還要難受,這種感覺說不出道不明,隻叫人無法忍受。他忽然回過頭,對朝小妮扮了個鬼臉。
忽然的表現,使得哭著的朝小妮笑了起來,竟忘記了自己前一刻還在哭。
於望一邊對著她笑著招了招手,一邊後走。
朝小妮沒有再鬧,她仿佛一下子長大了很多,站在那,看著於望,隻是默默地掉眼淚,沒有發出聲音。
對於此,於望感到很欣慰,這個難纏的可愛小妮子總算聽話點了。
於望抬頭望向朝小妮後麵,那一級一級台階上的盡頭,無數個人在看著他。
他所站在的位置是於家山莊的山腳下,而一級一級台階之上則是於家山莊。告別早已開始,很多人也早已向他告別,包括他的父親。在告別的人當中,朝小妮算是最後一個了,可是,他走下山腳來,她竟然也跟來。
看著台階之上的人群,於望也招了招手,轉身離開。
離去的身影,漸漸的從視線中消失,朝小妮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雖然她看不到於望了,但她露出的眼神好像還可以看見於望一樣。
台階之上,於家山莊的大門,密集的人群呈一條橫線圍在台階的邊緣,看著山腳下那個漸行漸遠的人影。站的高,自然看得遠,他們能看到的,自然也比朝小妮看得遠多。
人群的站立位置很有講究,站在最中間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男子麵目端詳,身材高大,挺拔的身體,一道少見的仙風道骨————他就是於家的家主於驚,他身為於家家主的同時,也有著另外一個很重要的身份,那就是於望的父親。
站在於驚兩旁的是幾個老者,他們則是於家中的幾位長老。
長老之外,剩下的就是於家的青年才俊,少男少女。
望著於望的漸漸遠離,於驚不覺中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的兒子長大了,注定的就是到外行走。可是曾經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於望竟然十七歲就出去了,想當年他可是十八歲才出去。子承父輩,青出於藍,他於驚沒有什麼值得不高興的。
這是於望的第一次離家,也是他第一次不能照看於望,他本來心中就有股莫名的感傷,想到這,煙消雲散,仿佛雨後見晴一般,天氣很好,心情也很好。
今天的天氣也確實很好,是個適宜出行的日子,晴空萬裏,萬裏無雲,太陽高照,大概唯一遺憾的就是,走路的時候會曬得太熱。
沒有再想什麼,也沒有再等於望最後的身影消失不見,於驚雙手負後,麵帶笑容,轉身漫步離開。
人群之中,幾位長老注意到於驚的離開,沒有說什麼,隻是眼神掃過,每個留下一道豎著眉的暗臉。
於望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詭異平靜的人群,終於有了聲響,有人發出了聲音。似乎是地位越高,就越有說話權一樣,首先說出話的是幾位長老。
一位身穿灰衣的長老,扭頭看向他旁邊的幾位長老,麵露笑容說道:“走了。”
輕輕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不是喧雜的大街,並非有著聲音的覆蓋,而是靜默的世界。在這個靜默的世界裏,之前什麼聲音都沒有,忽然有了聲音響起,自然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