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春華惦記著崔氏,時不時給她找些大夫來看病,可大夫們都說是脈象無異,隻是崔氏鬱結於心,神思疲倦,隻需靜養,舒緩身心即可。

於是帝春華每日想著法子讓崔氏開心,可崔氏和鄭柔一樣,情況反而愈加嚴重了。

一日晚上,帝春華聽說崔氏最近茶飯不思,於是一個人笨手笨腳地燉湯,又讓廚房做了些崔氏愛吃的飯菜,然後端去了崔氏房中。

拂曉卻告知帝春華,崔氏人在臥房,並未睡下,隻是盯著天花板發呆,怎麼瞧怎麼詭異。

帝春華又端著湯去了崔氏的臥房。

“娘親,”帝春華將湯放在桌上,看向躺在床上出神的崔氏,道,“我聽說娘親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特意給娘親燉了湯,娘親做起來嚐嚐我第一次做的湯吧。”

崔氏看都沒看帝春華,隻是呆滯地說道:“聽說鄭柔一病不起了。”

崔氏提起這個,讓帝春華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但她還是接了崔氏的話道:“是啊,聽說父親找了好些大夫來瞧,卻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崔氏詭異的笑了,“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病死了,我看這個賤人還拿什麼和我爭。”

“娘親……”帝春華有些毛骨悚然,怕是崔氏又動了什麼手腳。

“春華,”崔氏寶貝似的,小心翼翼地從枕芯中取出一個做工粗糙的人偶,“一位世外高人教了我厭勝之術,這才沒幾天鄭柔就病得下不了床,看來銀兩沒有白花啊。”

帝春華看著那個胸口被用針刺穿的人偶,不安道:“娘親,這些邪祟的東西隻會害人害己,不僅鄭柔病了,連娘親自己也成了這幅樣子,娘親還是收手吧……”

“我也就是想到鄭柔會死有些激動罷了,我好端端的,還帶了大師給的菩提子辟邪,能出什麼事,”崔氏睥了帝春華一眼,“倒是你,又勸我收手,你到底是鄭柔的孩子還是我親手的孩子?”

“我……”帝春華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勸說到了崔氏耳朵裏會成了這樣,慌忙解釋道,“我隻是擔心娘親會出事而已,娘親怎麼能這麼說。”

“嗬,”崔氏冷笑,絲毫不將帝春華的解釋當回事,“之前你就想阻止我掐死那對賤母子,現在好了吧,那女人不僅沒死,如今還騎到我頭上來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娘親……”崔氏的這番話讓帝春華覺得心寒,“我一直為娘親著想,做的這些也都是為娘親好。”

崔氏冷哼一聲,權當帝春華隻是在狡辯:“我不需要你這樣對我好,你還不如多去看看那賤人如今如何了,我可是眼巴巴地等著她死呢。”

“至於你,”崔氏斜帝春華一眼,冷漠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正好那賤人沒了孩子,你不如給她做女兒去,以後也不必來看我了,省的礙我的眼!”

帝春華啞口無言,沒想到那個一直寵愛她的娘親,自從鄭柔一事後,就會這樣對她。

帝春華神色黯淡地說道:“娘親,湯我放桌上了,你記得趁熱喝了,我先出去了,娘親今晚好好睡一覺吧。”

帝春華說罷,轉身推門,準備離開。

可是她一推門,見到的卻是帝丞相那臉陰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