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纓枳收拾完一切,抬眼看著太陽都快下山了繼國緣一都還沒有回來。
那個孩子從來沒有這麼晚回來過。
“你不知道嗎,今天那個孩子很快就打倒了澤川先生,應該還在家主房裏吧。”洋子放下手中的活對緋纓枳說。
緋纓枳心不在焉的幫忙收拾,繼國緣一從來沒有握刀過,一下就打倒那個澤川先生說明那個孩子有著天賦異稟的能力,那是繼國嚴勝沒有達到過的高度。
他為繼國緣一感到高興,但又怕兄弟二人一下子的扭轉境況感到擔憂。
等太陽徹底下山繼國緣一才回來,他拉上緋纓枳的手說:“我不想當繼承人,我隻是想和兄長玩幾次遊戲和纓枳待在一起。”
緋纓枳一愣,今天這個局麵是繼國緣一不想造成的,他的最簡單的願望隻是想和兄長多玩幾次遊戲而已。
繼國緣一看著緋纓枳,想將他的模樣記下來,畢竟他要離開這裏了,他不會帶走緋纓枳的,不會跟他一起顛沛流離。
雙方屋裏的東西沒有換過,隻有人換了,是繼國嚴勝換到了這間狹小陰暗的屋子。
他躺在被褥裏似乎還不能接受現實,那雙暗色的眼裏全是憤恨。
原來他一直視為弱小的,可憐的弟弟,是一個奇才。
太惡心了,太可恨了。
忽然,胸膛被輕輕拍了一下又一下,繼國嚴勝望過去,是緋纓枳。
那雙翠綠色的眸子,沒有可憐,沒有憐憫,隻是溫柔的注視著他。
鬼是不會有睡眠的,可他一天比一天困,又陷入了睡眠。
再睜眼時,他沒有看見繼國緣一那小小的身影就背著點東西離開了家。
“……”緋纓枳覺得這狹小的房子居然空蕩蕩的了,明明前不久繼國緣一還枕著他的頭睡覺。
繼國嚴勝重新回到了繼國家繼承人的位置,心裏感到竊喜的同時又不習慣,仰慕自己的弟弟又是天才的弟弟離開了。
他看向在繼國緣一屋裏的人,不切實際的感覺又來了,他走近問。
“纓枳,你也要離開嗎?”
緋纓枳收拾的手一頓片刻後勉強掛著笑容,想到繼國嚴勝不喜歡在手心裏寫字便拿出字條,一筆一劃的在上麵寫。
我遲早會離開的嚴勝少爺。
繼國嚴勝捏緊拳頭向緋纓枳吼道,他從未如此失態過。
“連纓枳也要離開我,這個家裏沒有人愛過我!”
家族的重擔一點點的落在他的肩頭,父親嚴格,母親病弱,連他可憐的弟弟都是遠超他的天才。
緋纓枳看著繼國嚴勝跑遠,他歎氣的坐在原地,他已經得到想要的了,那株藍色彼岸花在他小時候誤食了,導致他現在並不害怕陽光也不喜歡人肉。
如果這件事情被產屋敷月彥知道,被抓住了必然會同化在他的身體裏,這樣那個人就真的做到接近無限生物了。
緋纓枳總不覺得自己在產屋敷月彥心裏有份量,盡管他們做了兩年夫妻。
緋纓枳走的時候,房間裏隻有一支被他遺留的銀風信子的釵子。
繼國家枝頭的鳥兒隨著太陽飛走了。
緋纓枳散著頭發,隻在後麵紮了丸子再戴著一支珠釵,如果忽視他此時穿著男士的和服,就真如那十六十七歲的少女般。
也不知道緣一怎麼樣了,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睡著他會選擇一起離開的。
“哎呦…哎呦…”
痛苦的聲音從旁邊樹叢傳來,緋纓枳小心的扒開葉子,隻見那石頭上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