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姑娘在古代(1 / 2)

其實穿越做大戶人家不受寵的小姐,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這種狗血橋段,阿九以前看網文時不知看了多少,隻是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完全就不一樣了。阿九深深地歎了口氣,揮動著笤帚繼續清掃麵前的積雪。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開解劑,來到這個世界半年,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阿九終於由開始的疑惑,迷茫,憤怒,痛苦,慢慢地變得麻木。過去的一切舍不得又能怎樣,總不能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傻乎乎地跑去自殺吧。相通了這一點,阿九開始試著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通政使司副使鄭百文的嫡生女兒鄭九娘。

說是官宦人家的女兒,九娘卻沒有做過一天千金小姐。小時家貧,好容易鄭百文高考得中,母親卻病故了。隨後不久,鄭百文娶嘉義縣主章淑寧為妻,章淑寧把自已的一對雙生女兒當寶,對鄭九娘百般折磨。鄭百文對章淑寧百依百順,看著章淑寧折磨自己的女兒,隻也敢偶爾偷偷地探望安撫一下,從不敢當麵反對。

剛穿越到這個身體的時候,阿九完全不習慣這種生活,好歹是新時代的自由女性,怎麼能做灰姑娘任由他人欺負?然而身邊沒有一個幫她的人,阿九也隻好慢慢忍著,希望能找到機會離開章家。

掃了兩下,阿九停下笤帚,望著遠處的暖香閣發起呆來。其實今天是一個絕佳的離開章家的機會,暖香閣正在舉辦一年一度的女子詩會,為平常不能見麵的貴族男女提供一個交流的平台,讓男女雙方以詩做橋梁暗通情誼。按那些穿越的狗血套路,阿九正該到那個地方去展示自己的‘才華’,獲得帥哥的青睞,借機離開章家。

然而看著還有一半沒打掃過的院子,阿九歎了口氣,還是現實點吧,不掃完沒有晚飯吃,YY不能填飽肚子。

阿九掃著地上的積雪,不甘心地背道:“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若按小說的傳統套路,慧眼識珠的絕色帥哥這個時候就該上場為女主的美貌和才華傾倒,可是我都背了好幾首了,你怎麼還不上場呢?帥哥啊,帥哥,你在哪裏呢?阿九邊掃雪邊背書,心裏胡思亂想個不停。

“一片一片又一片,飛入泥潭皆不見;前消後繼不斷飛,終叫…”阿九猛地醒過味來,捂住嘴巴,這詩最後一句是“終叫河山顏色變”,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要人腦袋的反詩。阿九隻希望自已剛才招呼了半天的帥哥可不要這個時候撞過來。

然而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阿九捂住嘴的手還沒有放下,便聽到一個年青男子的聲音,“姑娘最後一首詩,為何沒有做完?請問‘終叫’的下麵是什麼?”

“是太監!”阿九沒好氣地低聲說道,老天!你就是這樣玩我的麼?

阿九轉過身子警惕地看著這個被自已召喚出來的男人,約莫十六七歲模樣,白皙微微有點嬰兒肥的臉,烏黑的眉眼十分溫潤,一頂金纓展翅紅絨珠冠,一件圓領蟒紋銀衣。衣著倒是富貴,長得卻有些孩子氣,阿九看著他,嚇得狂跳的心稍稍平靜了一點。

“一片一片又一片,飛入泥潭皆不見;前消後繼不斷飛,終叫,太監?”歐陽明達並不知道那其實是一個的冷笑話,細細地念了一遍,搖搖頭,“姑娘何必哄我,這詩不是這樣的。”

“這詩是我做的,我說是太監就是太監。”阿九垂頭喪氣地準備走,好容易召喚出一個小帥哥,卻被他聽到這樣反判的言論,再繼續說下去,誰知道會招來什麼禍事,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的機會。

“姑娘念的詩,雖然每一首的風格不同,或華美,或精致,句句佳妙,喻意深刻,所以這首詩粗聽起來,直白得幾乎不象詩了,其實精髓隻在最後一句,是不是?”歐陽明達問。

阿九心跳加快的同時加快了腳步,這男孩居然是個鑒賞高手,雖然自已沒有將最後一句念出來,他不可能知道那是什麼,仍然要離他遠一點為妙。

歐陽明達道:“姑娘一個人在此念詩,念到此處嚇得自已將嘴捂起來不敢再念下去,可知其必然是大逆不道,便是沒人聽見也不該念出來,對不對?”

若不是雪地太滑,阿九幾乎要跑起來了。

歐陽明達卻不放過她,繼續說下去,“這世上最大逆不道的事莫過於弑君造反,姑娘…”

阿九嚇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放聲罵道:“放屁,你不懂就不要亂說,我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有那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