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顏玉,我可以忍,但我不可以再旁觀下去了。從看他們殺得第一個人開始,我內心的不明狀的東西就一直在積壓,終於爆發,我錘打著玻璃:“你們不是人!”那個黑衣人出來想壓製住我,我二話沒說直接上去就是一頓打,又來了人把我按住。
我幾乎崩潰著坐到地上,帶著哭腔說:“別再殺人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有人上來抽我的血並拿了下去,過一會,按著我的人鬆開離開了,屍體還在我眼睛可以看到的範圍。
有個黑衣人進來把屍體清理走,我就呆呆地看著,又有一個人被套著黑色頭袋推了進來之後就被綁在椅子上,當摘下頭套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是顏玉。
顏玉的臉白白淨淨一副讀書人的像,稚氣未脫,此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因為一把小電鋸橫在顏玉的左手腕處,還是那個不見正體的聲音:“加入我們,一切聽從我們安排,我就放過他,給你3分鍾考慮考慮。”
“噌…”電鋸已經開動在顏玉的左手腕地方轉動。3分鍾那麼短,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動,鋸齒離顏玉的手腕越來越近。
血噴了出來,顏玉尖叫著:“哥,救我!”
我眼淚一下出來,“我答應,我答應你們,求求你們放了他!”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顏玉被帶了下去,血跡滴了一路。“歡迎加入組織,不要反抗我們,我們可以找到你弟弟,你懂得吧。”“…我知道了。”
我就這樣以遊戲名Four作為代號加入了這個暗地組織,高層的事他們從不向我透露,大概知道的隻有通過殘忍的手段及遊戲軟件開發人類大腦打開什麼基因鎖,挖掘人體潛能,搭檔是個黑色麵具的男人,他沒給我講他的過去以及他是怎麼加入組織的,我們通過進入遊戲軟件全虛擬化,在遊戲裏曆練,被設置為同步保存——遊戲裏學到的技能可以帶到現實來。
我們挑選適合的遊戲玩家觀察他們把他們送進遊戲,這就是我的主要任務。
我們選中的玩家大多在現實中被病痛折磨,被外人羞辱,遭家人背叛。這類人的神經活躍程度有些小於常人而有些則遠遠大於常人,我們選中的就是後者。他們往往更容易被測試,更容易接受現狀。
我觀察的人大多死了,有的死於怪物,有的死於同類,看著他們在遊戲中死去,在現實中的肉身也被銷毀,為了達到組織的要求,越來越多的玩家被騙進入了虛擬邊緣虛無的葬身,我的罪惡感像荊棘一樣爬滿我的背。褚是黑色麵具選中的,不知道是我們第幾個實驗體了,他還小,從他的身上我幾乎可以看見顏玉的影子,但他卻恰好是極優良的實驗體,他已過完的人生殘破不堪,組織處理他的時候特意給了他特別的0代碼。
雖然不忍,但我不能違抗命令隻得假裝玩家騙他進入軟件的指定區域,也就是邊緣。我隻要在新手任務裏像原先一樣假裝和他不分上下,軟件裏的程序NPC就會宣布平局,之後我人間蒸發退出遊戲將實驗體永遠留在那兒就行了。
看到新手任務的時候我愣住了,這是第一次新手任務要求我把實驗體殺死,我是被開發過的人,認真起來他絕對會死在我手上,組織給這個任務無非是想看看這個實驗體的本事,如果我死了那麼他就可以有意義暫時活下去,一旦平局,他的下場也不過是死。通過組織特定方式,我給現實中的搭檔留了最後一封信,上競技場前我把量子反應關掉,如果是意外死了,弟弟應該不會再被找麻煩了吧。
褚顯然不想和我廝殺,他一上場就直接回避我,為了做的真實,我就追擊他,但並沒有用物理加速,他轉過身來手卻並沒有舉起量子槍,我舉了起來進行大動作的扣扳機,我沒有看錯褚,他在緊急情況下的下意識反映比一般人快。
槍響了,褚在我眼前模糊,我中槍了,但渾身卻輕鬆無比,我倒下去撞到褚的身上像倒在一片花叢中,我是真的想他活。
“對不起,活下去”我對他說了這句話後頭便輕垂下來,累了。
陽光好刺眼,我終於要回家了…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