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當空,清風微拂攜帶的清香本該吹散雲璧城久積的陰霾,然而世事變化無常,又豈是天時能牽動引領的。
偌大的廣場前方,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手執青虹劍與陽光下的影子作伴,黑發隨風輕飄,長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但少年卻格外的孤獨而落寞。
少年名為秦軒,現已16歲,正是雲璧城“四絕門”之一靖康門的弟子。
稍顯異常和詭異的是,此刻秦軒就像要接受審判的罪人般愁苦著臉,低頭不敢看向前方,隻是緊緊的咬著牙,表達著內心的不甘和憤懣。
而在秦軒的前方,距他幾丈之遙的廣場一頭卻是人頭攢動,喧囂嘈雜。細細觀之,這群人大多是與秦軒同齡的身著統一門派製服的少年少女們,隻不過他們或鄙夷,或嘲諷,或憤怒的表情加上一番眉飛色舞的激昂說辭,倒是給他們那難以區分的相似臉龐貼上了頗具感情色彩的標簽。
隻不過,就算他們手舞足蹈似得再誇張,也不敢讓他們的情緒有絲毫的打擾到他們前方坐著的四位靖康門的高層們。
中間正坐著的中年人身著紫色宗門特質華袍,如炬的目光遠遠的盯著前方的秦軒,麵色沉如深潭。
他便是靖康門的門主姚山,平日不苟言笑也就罷了,他在這雲璧城內卻是以看重顏麵而聞名,其視顏麵如命般的性格,讓諸多門下弟子不敢有越雷池半步的想法。
不知是氣極反笑還是何如,總之這位靖康門的門主此刻竟然是緩緩的起身笑了笑,對著遠方的秦軒淡淡的道:“秦軒,先將你的青虹劍歸還吧。在對你進行處置之前,我實在找不出一絲理由讓你繼續拿著這把青虹劍。”
話畢,姚山朝左邊一位紅麵老者瞥了一眼。而紅麵老者即可領會,當即怒意衝衝的上前在秦軒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奪過其手中的青虹劍,接著紅麵老者滿眼怒火的盯著秦軒,握著青虹劍的幹枯老手也在隱隱發抖…
青虹劍被奪,秦軒隻是咬了咬牙苦笑一聲,卻並未有任何的反應。不過他在看到紅麵老者似噴火似的目光之時,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解釋道:“二長老,其實我…”
“你給我住口!”見秦軒發言,二長老一聲厲喝將秦軒打斷,接著就欲提起青虹劍向秦軒劈去,但尚存理智的他終究忍住了劈向秦軒,提劍指著秦軒道,“你還有臉稱我為二長老?我靖康門怎麼會出你這麼個弟子?!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紅麵老者話至最後,其憤怒而激動的神色看的在場的弟子皆是麵麵相覷。這二長老,可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而且容易激動,如今秦軒之所為,正是將這位二長老徹底點燃!
秦軒看著激動的二長老,眉宇間愁苦之色更濃,但是他卻是無法反駁。他深深的憋著一口氣,藏著一個說出來讓人無法相信的事實。
但就是這個事實,讓他為靖康門蒙羞,讓門主顏麵掃地,讓他在此接受門主的最終定奪。此刻的秦軒內心五味雜陳,心頭很不是個滋味,至於眼前的二長老,他能無視則無視了去,就讓他發泄個夠吧。
“好了,星河。”就在二長老剛欲再度指著秦軒的鼻子罵咧之時,人群前方的又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發出嘶啞的聲音道,“門下弟子都在呢,還是讓門主來定奪吧。”
老者話音剛起,秦軒便是抬頭看了看人群前方的白袍老者,朝他投去一個無比感激的目光。隨即秦軒在心裏一聲苦笑,估計此刻沒有嘲笑和責罵他的,便隻有這位活菩薩般善良的三長老江河了吧。
而三長老話畢,紅麵老者也是看了秦軒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揚劍轉身離去,走到門主姚山旁。
門主姚山麵色不改,但他越是這副神情,其身後一幹弟子越是噤若寒蟬。他們知道,這位極好顏麵的門主在秦軒給他帶來的恥辱和損失下,已經是處於爆發的邊緣。
“我靖康門自建門以來,屹立在雲璧城也有數十年之久,是名副其實的雲璧城老牌宗門。身為雲璧城四絕門之首的靖康門,我的弟子從未在‘試煉’上給我丟過半點臉。”門主姚山在沉寂了片刻之後徐徐說道,“而你,秦軒。從靖康門脫穎而出即將成為我第二個親傳弟子的種子級弟子,卻是給我靖康門帶來了不期而至的羞辱!”
話至最後,門主姚山的語氣也是愈發蒼勁有力,特別是最後的“羞辱”二字猶如鋼刀般深深的刺進秦軒的心裏,讓他對靖康門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正如門主所言,秦軒本是從靖康門新進正式弟子中脫穎而出的第一人,雖然他從小便在靖康門,但真正意義上還算是個新進正式弟子。所以他代表著靖康門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去參加雲璧城四絕門一年一度的試煉大賽!
就在秦軒得到門主的青睞,並親自為其挑選了一件稱心如意靈器——青虹劍,接著帶著宗門內數百名弟子的期望和驕傲踏上征程之後,他的表現卻讓人先是瞠目結舌,接著怒火燒心!
是的,他是雲璧城老牌宗門最優秀的一代弟子!他代表著門主姚山的眼光!
但是為何他在與四絕門另外三門的弟子決戰之時被打的滿地找牙,連滾帶爬,甚至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