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我爺爺希望我能有李將軍的風範，給我起了這個名字：程俊飛。因為我們家時代都是當將軍的，從爺爺的爺爺開始，爺爺希望我以後更加英明神武。父親常年在外麵征戰，我自小也常常被帶到兵營習武，從五歲開始學習十八班武藝，後來父親覺得光習武也不行，以後總不能當個“懵眼瞎”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就把我送到他在京城的一個世交慕伯伯家去，一是為了讓我適應京城的生活，我十六歲就要參加武試，二是慕伯伯是文官，順便叫我識幾個字。
京城在北方，是天子腳下，聽說那裏人才濟濟，看來我要加倍努力了，不能辜負了爺爺和父親的重托。我在南方長大，去了北方可不習慣了，聽說那裏冬天會下好大好大的雪，我又害怕又興奮。終於到了慕伯伯家，他們家好熱鬧，有六個兄弟姐妹，不像我九代單傳，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到慕伯伯家的第一天我就見到了一個好可愛的妹妹，聽說她從來不說話，見了我就會說話了，真是奇了。她眼睛又大又亮，還老是忽閃忽閃地盯著我看，好像我臉上有字兒似的，怪不好意思。她叫慕清，是個腦袋裏什麼都裝了的女孩兒。有一次，我叫她清兒妹妹，她就嘟著嘴兒轉過伸去，不裏我，讓我摸不著頭腦，又到她麵前給她作揖，拱手道：“清兒姐姐！”她更不高興了叫道：“我和你又不是同一個爹娘生的，叫什麼姐姐妹妹的，聽著真別扭。”我奇怪了：“我比你大，叫你聲妹妹也不對嗎？”“清兒就清兒，才兩字兒，加個姐姐妹妹，四個字，你不覺得累嗎，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兄妹關係，比我大又怎樣，我們是特殊的關係。”說著，還瞅著我眨吧她那大眼睛笑，神秘兮兮的樣子，又問我：“知道什麼特殊關係嗎？”我實在想不出，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兒，不覺出了神，要是能這樣看他一輩子，我就一生無求了。她湊到我耳朵邊輕聲說道：“是將軍和將軍夫人的關係。”這話說到我心底去了，高興得我晚上睡不著覺。
轉眼來這裏也好些日子了，白天上課堂，和他們兄弟姐妹們玩鬧倒也快樂，可是到了晚上，我就想家了，一個人睡覺特想母親，她總是和我一起睡覺，我睡著了她才離去。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哭，第二天眼睛腫腫的，他們都笑我“泡眼雞”，隻有清兒貼著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昨晚是不是哭了，我夜裏哭了次日眼睛也是腫成這樣的。”我忙說到：“哪有啊，我是男子漢，哪有那麼容易哭呢。”誰知晚上，清兒悄悄跑到我床上，她居然知道我想家，知道我一個人睡孤獨，要來和我睡覺，真是知我者莫清兒也，每次我說這句話，她就翹著腦袋洋洋得意地說：“那當然咯。”有她陪哦我睡覺，我夜裏就沒再哭過，次日天沒亮她又跑回房去了，我就起來練武。慕伯母可疼她了，她的作為無人敢說，即使說了她的不是，她就會說：“我就是喜歡這麼招，您要是看不慣大可不看，把眼睛懵著唄，天下人多了，豈是你見得完的。”
冬天來了，北方的冬天可冷了，風像刀子一樣凜冽，每次出去我的臉都被凍得通紅，清兒就拿她那暖暖的小手給我暖臉，有時還對著我臉嗬氣，弄得我癢癢的。她教我在院子裏堆雪人，每次都要堆兩個，她說一個是我一個是她，冬天咱兩一起站著，春天了再一起睡覺。
慕伯伯請了老師叫他們姐妹們跳舞，每次都聽說清兒跳的最不好，我想不通，這麼哥柳腰兒的女孩怎麼跳不好呢，原來清兒說她根本不喜歡舞，而是喜歡武。我們練武的時候她就常常在旁邊看，偶爾學著我們的招式，還真有那三分穆桂英掛帥的樣子
轉眼過了三年了，年初，我回了躺家，今年要參加文試，回去祭拜祖宗。母親見了我開心地合不攏嘴，晚上，她把我叫到她房裏，給我一個龍鳳玉墜，她說這是慕伯伯給的和清兒訂親的信物，母親給了清兒一個龍鳳鐲子，希望我宏圖大展之後迎娶清兒。我晚上高興地對這北方的天空叫道：“清兒，我要娶你了。”穹窿中果然有一顆星星一閃一閃的，就像清兒的眼睛，她一定是答應嫁給我，而且也很開心。我把玉墜掛在我的桐柏雙劍上，武試的時候就像清兒在身邊一樣。
在家裏待了幾天，開始想念清兒了，原來想念一個人的時間會這麼慢，又這麼難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著也不舒服。每天晚上看天空，清兒告訴我那北鬥七星勺子柄兒指的地方是清兒的家，清兒，清兒，每天在我心裏默默叫著幾千幾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