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賀騫就聽人說,周警官逼蘇月逼得緊,若不是蘇月知道應對,現在他早就幫著海燕,把蘇月偷東西的罪名坐實,欲加之罪,實在可惡。

賀騫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人,他剛開始種植藥材的時候,需要拿中藥材銷售許可證,就見識過這姓周的有多貪婪。

隻是那件事不算什麼,也不妨礙他的正事,給點錢就能打通的關係,他不會花任何時間去耗。

但今日不同,周惹著的這個女人,是要嫁給他賀騫的女人,若還未進門,就被別人給欺負了還不敢吭聲,那他還娶什麼媳婦,立什麼家業。

今兒個索性新賬舊賬一起算,周這個警察,也該換個人來當。

周警官見走是走不及了,回過頭來換了一副笑臉,大大的橄欖色帽簷下,見不到一絲剛直正氣,全是圓滑奸詐,格外諷刺。

“都是一場誤會,我剛才明白過來,是海燕這個女人罔顧事實,冤枉他人,還害我們白走了一趟,我們還真想找她說理去,看把弟妹給害得!”

“是啊是啊,賀先生,今日這件事,我們也是被蒙蔽的,委屈嫂夫人了,隻是看在往日許可證一事,我師傅還幫你引薦過、行過方便的份上,這事也該作罷,是吧?”

周警官的徒弟也趕緊附和,語氣頗為輕鬆,目前為止,他們顯然還不覺得有多大件事,賀騫也不會把他們怎麼著。

再退一步說,就算賀騫想把他們怎麼著,也隻能幹想,他要有這個權利,當初還需要給他們那麼多油水,就為拿一張合法的許可證嗎?

那別的鄉鎮,偷摸著搞藥材種植、牲畜養殖的海了去了。

一個農村個體種植戶而已,還真能跟他們這些公職人員叫板?

現在賀騫留他們說理,也不過是尋個麵子,給未過門的媳婦看。

要這排場,他們撐就是了,反正之前從賀騫的那張許可證上,他們就撈了不少油水。

賀騫聽他們主動提起這事,目光露出些許嫌棄,嘴一撇,一點彎子都沒繞:“你們收我紅包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自己在收受賄賂,現在說得再好聽,也談不上引薦。”

收紅包!收受賄賂!

這些字眼在許多人的腦子裏“乓”地炸開,好多人臉色都變了變。

賀騫他在幹嘛,不想在這混了吧!

一個外地人,在異地他鄉,賺點小錢就以為自己是老大了?

民不與官鬥,他不懂?

給自家女人撐撐麵子,差不多得了,咋還不知道見好就收?女人的麵子值幾個錢!

女人長得太好看,也不是男人的福氣,看來這蘇月不旺他男人。

眾人看著賀騫和兩名警官計較起來,怕賀騫得罪人,波及了他們,這會兒紛紛散開,熱鬧也不看了。

走遠了,已經有人在預見:“你們等著瞧吧,紅顏禍水,賀騫的好日子,算到頭了,這女人是來克他的……”

賀家院前,就大山還在,他爹怎麼拉他都拉不走,他爹就自己走,邊走邊罵。

說是大山她娘懷大山時,不該在田邊打瞌睡,正好遇著隔壁田地的老牛老死在田地裏,讓老倔牛投了胎。

大山也不管,他爹就是個老封建,說他是老倔牛投胎,他可不信,他是跟著騫哥幹的,騫哥有事他就不能先跑。

他念著騫哥的恩,往日他家就是一個四麵漏風的破屋,有一麵牆都快垮完了,沒錢也隻能勉強住著,跟了騫哥後,他家現在蓋上了茅土房,生活越來越有奔頭。

周警官見賀騫這麼不給麵子,也不裝了,冷哼道:“卑鄙的牟利小人,你現在是想要回那筆錢?我告訴你,萬不可能,你要不服,盡管告去,我周某人行得正坐得直,沒什麼怕的。”

他能在六合鎮派出所混開,自有他的門路,姓賀的一個平頭百姓想要跟他鬥,簡直是不知死活,也罷,隔壁鎮的藥材廠正有來這邊高價征地種植藥材的規劃,他何不趁此將賀騫弄牢房裏去,省得到時還要大費周章,才能把賀騫手上承包的地都拿過來。

那可是上好的藥田,到時再威壓利誘,讓賀騫把藥材種植技術交出來,他再把技術轉手一賣,嘖嘖,那又是一筆可觀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