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會議結束後,軍需處參謀張成漢一頭鑽進他的宿舍,插好門,拿出一張、一支筆,憑著自己的記憶匆匆寫下李勝輝剛才的城防部署計劃,寫完後,他把這張紙折疊好,塞進皮鞋的鞋墊下麵。
然後打開門,朝著外麵走去。
按照慣例,這個時候,在過了前麵路口,向右直行一千五百米遠的路邊,會有一個蹲在路邊賣山野菜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他的接頭人。
不過,今天出來,他沒有把握那個人還會不會在那裏等他。
張成漢一邊往前走,一邊扭頭觀察。
他的身後,沒人跟蹤。
張成漢加快步伐,穿過路口,拐到右邊的路上,走出一千米遠,他看見一個男人,帶著草帽,蹲在路邊,無聊的吸著旱煙袋。
轟炸過後,滿目瘡痍,這種打扮的人出現路邊,本身就很突兀。
但是,慌亂的張成漢並沒意識到這一點,他隻有一個想法,趕緊把到手的情報送出去,換取最後一筆錢。
然後,他想溜,想當逃兵,他怕死在這裏。
張成漢走近那個蹲在路邊的男人,同樣蹲在他的對麵。
那個男人的頭,還是低著,草帽當著他的臉,看不清楚。
“你怎麼回事?”張成漢踮起右腳,準備脫鞋,從鞋裏拿出情報。
瞬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麵對他的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陌生的,帶有威脅性的。
張成漢用眼角餘光左右看了看,沒看見有人。
他猛地站起身,朝著左邊狂奔。
隻有跑進警備司令部,他才會覺得有一點安全感。
張成漢轉身剛剛跑了五米遠,腦門被一隻阻擊槍頂住。
“啊!”他捂住腦袋,尖叫一聲。
杜寬舉著阻擊槍,站在張成漢的前麵。
夜色,站在杜寬身邊。
“進去。”杜寬的頭歪向一邊。
那邊,有一個被炸倒圍牆的院子。
杜寬,是從這裏麵走出來的。
張成漢認識杜寬,裝成吃驚的樣子:“杜隊長,怎麼回事?為什麼拿槍頂著我腦袋?”
“進去再說。”杜寬重複他剛才的話。
“理由!”張成漢放下雙手,插著腰,氣勢洶洶。
“進去,我數三下,你應該知道,我可以先開槍打死你,然後寫份報告,你是漢奸。”杜寬輕鬆的說。
張成漢知道他說的沒錯,在沒有被杜寬抓住真實把柄之前,他心存幻想,覺得自己可以逃過這一劫。
“別開槍,我進去。”張成漢想通後,恐懼感頓時消失。
他大模大樣邁進倒塌的圍牆,進入院子裏麵。
院子裏麵,和他接頭的劉宗寶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張成漢知道事情敗露,第二次試圖逃跑。
夜色同樣舉起阻擊槍,迎著張成漢站住:“張成漢,交代吧,警備司令部裏麵還有沒有鬼子的內線?”
“他是誰?”張成漢質問杜寬。
“我是地下黨。”夜色毫不忌諱自己的身份,朗聲回答。
“杜寬,你敢私、通gòngdǎng!這是死罪。”張成漢叫囂著。
“張成漢,你敢màiguó求榮,罪加一等!”杜寬冷笑一聲。
“張成漢,我沒有耐性,再問你一遍,有沒有漢奸?”夜色第二次訊問。
“你答應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張成漢覺得他找到可以和夜色談判的理由了。
“哼,”夜色冷笑一聲:“你錯了,我隨便問問,其實我根本不需要問,而你,隻有死路一條。”
“你不想知道我來幹什麼?替什麼人幹的麼?”張成漢嚇傻了。
這種粗暴直接的審問方式,他第一次見。
什麼都不說,也不用他說,直接就是槍斃?
不行,他不能死。
張成漢還想狡辯。
“無需知道,你和你身上的情報、秘密,會一起和你進入陰曹地府的。”夜色扣動扳機。
他拿的是一把無聲阻擊槍。
一顆子彈精準射進張成漢眉心。
“現在,該你了。”夜色走到劉宗寶麵前,同樣賞他了一顆子彈。
“扔進井裏。”夜色下令。
站在旁邊的蠍子指揮手下,拖著兩具屍體直接扔進院子一角的一口水井,然後在井口壓住一塊大石頭。
“出發吧,先去抄了加藤英樹的老窩。”夜色下令。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