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勇的執行力,很強。
警察局內所有的人,跟著局長浩浩蕩蕩出發,共有五六十人。
這種陣勢,前所未有。
這種陣勢,合情合理。
大敵當前,一切皆有可能。
李家鵬的警惕性並沒因霍桑的失蹤而降低。
他在沿途,不斷撒下人馬,以抓捕RB間諜為名,把整個城內的空氣弄得緊緊張張之後,才帶著剩下的二十幾人直奔照片所在地。
廣文街和道三胡同交叉口的三戶人家,全被李家鵬砸開門,翻了一個底朝天。
但是,他一無所獲。
唯一一個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在有人住的楊姓人家,也就是那個很低調的人家,在他們的後花園內,夾雜在樹叢中發現一盞毫無用處的huángsè大燈泡。
帶著這個疑問,李家鵬無奈之中隻能收隊。
就在李家鵬一無所獲的時候,他撒在路邊的部下,卻在無意中驚嚇住了一個人。
那個人聽到警察四處抓捕替鬼子賣命的間諜、漢奸時,緊張的溜著牆根往前走,在他穿過樹叢,準備橫過馬路時,被路邊的一個人盯住了。
那個人,就是侯益林。
被他盯住的人,是他和老郭剛進茶莊後被叫去做飯時土肥招待的人。
侯益林一直跟在他的後麵,直到親眼確認那人走進他自己家的院門後,才向王進一報告。
接到電話的王進一帶人趕來,包圍了這個院子,在毫無反抗的狀態下帶走那個被土肥招待的人。
那個人從被抓捕起就喊冤枉,直到扔到大牢裏,依然不住喊冤。
但當侯益林出現在他麵前時,立刻閉住嘴,渾身上下開始哆嗦。
很明顯,兩人互相都認出了對方。
“姓名。”侯益林提著皮鞭主審。
“米洛山。”
“職業。”
“電工。”
“去土肥的茶莊幹什麼?”
“誰是土肥?”米洛山一臉迷茫。
“請你吃飯的人。”
“那個人不是董誌海麼?”米洛山眨著小眼珠問。
“米洛山,你既然知道董誌海這個名字,說明你在電廠呆過,說吧,你去董誌海那裏幹什麼?”土肥的經曆,早就被霍桑說過。
侯益林並不糾結米洛山是否知道董誌海的真實身份,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去糾結。
“沒事,老熟人路上碰見一起吃個飯。”米洛山狡辯。
“吃個飯他會把五個廚師全都叫去?你有什麼資格享受那種待遇?還是你替他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侯益林的質問嚇得米洛山一哆嗦。
這個哆嗦,被侯益林看在眼裏。
他抓到了米洛山的小辮子。
侯益林嘴角一挑,發出幾聲冷笑。
看不起他?還是想把他當成小孩子糊弄?
“啪啪啪,”侯益林冷不丁甩出三鞭子,分別落在米洛山的臉上、脖子上和胸口。
米洛山立刻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三道鞭印立即變成三道紅腫,隨後滲出血跡。
“血,血,”米洛山哆嗦的更厲害。
“血?我用的不過是鞭子,那邊還有烙鐵、竹簽、電椅、鋼鋸,你能想得到的,你想不到的,我都有,想要每樣都試試麼?想看看你身上的每一塊肉都被我旋掉喂狗麼?”侯益林猙獰著說。
“不要不要,”米洛山扭曲著身體,嚇得尿濕褲子。
“說不說?”侯益林囂張地笑。
這種人,最好審。
“我說,董誌海讓我給廣文街和道三胡同交叉口的一戶姓楊的人家維修電路時,在他家後花園的一根電線杆上裝一盞huángsè燈泡,燈泡的開關安在電線杆的下麵。”米洛山立刻招供。
“他說沒說為什麼要安這個燈泡?”
“沒說。”
“我叫你撒謊。”侯益林甩出第四鞭子。
“我沒撒謊,他給我錢了,用錢堵住我的嘴,讓我什麼也別問,還說那個電線杆本來就是樹在後花園裏的,沒人知道。”
“為什麼找你?”
“我跟那家小兒子認識。”
審訊審到這裏,坐在後麵一聲不吭的王進一站起來,一腳踢倒他剛坐過的椅子,麵無表情說出兩個字:“出發。”
他現在最關注的,是那盞燈。
半個小時後,剛剛收拾好的廣文街和道三胡同交叉口的楊家在靜悄悄中第二次被翻了一個底朝天。
這次和李家鵬的搜查一樣,沒有任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