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對準夜色的人,是張裴灃。
“你到底是什麼人?”張裴灃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
包括杜寬在內,也想知道。
“槍口對外的人。”霍桑一動不動,任由張裴灃槍口對準自己。
“顏色?”張裴灃同樣沒動。
“重要麼?”霍桑雙眉一挑,第一次直麵張裴灃這樣的提問。
“重要。”張裴灃從沒像這次這樣堅定。
“非紅如何?紅又如何?”霍桑挑明了問。
“非紅,讓我沒信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他在我前麵,能把飛來的子彈讓給我,他在我後麵,我隨時會腹背受敵,他和我並行,我怕挨刀子。”張裴灃的說法很形象,逗得杜寬搖頭擺尾,配合他的話,一招一招比劃出來。
“那他呢?”霍桑哲哲指著杜寬。
“他是兄弟,無關顏色。”張裴灃的話撼動在場另外兩個人。
兄弟!
“我也是兄弟。”霍桑坦坦蕩蕩的說。
“我想知道除了他,還會有什麼樣的真兄弟?怎麼,時至今日,你還不敢說麼?”張裴灃隻想聽一句話。
他渴望許久的一句話,印證他心裏所想的一句話。
“你和老郭是一樣的人?”張裴灃換了一種提問方式。
“老郭和他是一類人。”霍桑指著杜寬回答。
“你騙傻子呢?他們的人裏,有像老郭那樣意誌堅強的人麼?”張裴灃是一眼看穿老郭為人的人。
“茶莊裏麵有你的人。”霍桑恍然大悟。
“從山本進去的那天,我的人就跟著進去了。”張裴灃毫不避諱這件事。
“那你也知道王進一想要毒殺山本的事情。”霍桑確信這一點。
“知道。”
“所以你判定出老郭是哪方麵的人?”
“對。”
“如果我說我跟老郭是一種人呢?”霍桑緊盯張裴灃。
“證明我的判斷正確,我還沒有糊塗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我佩服你們這種人。”張裴灃明顯鬆了一口氣,似乎對霍桑的回答滿意中帶著向往。
“你會怎麼樣?”霍桑關心的是這個。
“一切聽你的。”張裴灃的豪爽出乎意料。
“哦?”霍桑以為自己聽錯了。
“包括我,一切也都聽你的。”杜寬站在一邊,同樣為今天的場麵激動。
三個兄弟,同心同意同心同德。
“既然如此,現在開始你們聽我的。”霍桑馬山想到之前自己疏忽的一個問題。
他衝著張裴灃說:“你查查,b飛機最近幾次轟炸的重點地段是哪裏?有沒有什麼標誌?”
“你是怕攻城之前會先轟炸?”
“不是怕,是肯定,如果有標誌之類的東西,一定要把茶莊弄進去,我要讓b人的飛機先把他們自己的據點炸掉!”
“好主意!”
“杜寬。”霍桑視投向杜寬。
“到!”杜寬嗓門洪亮,身體挺拔,像是麵對他的長官一樣恭敬有加。
“戰爭一旦開始,特務處肯定撤離,沒人能繼續控製得住茶莊,這時候,就看你的,采用所有強硬的手段切斷茶莊的電源,不給土肥任何和外界聯係的機會。”霍桑交代。
“放心,我派人盯著他,盯死他。”
“還有,你記住一點,土肥在電廠待過,他對市內所有電纜、電線的設置非常熟悉,他或許會給茶莊留下備用線路,你派人從現在開始查,以備萬一。”
“明白。”
“對了,你的人還在茶莊沒出來吧?”霍桑又轉向張裴灃。
“沒有。”
“給他交代,一旦槍聲打響,首先搗毀茶莊內的手搖發動機,不給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好。”
“兄弟們,從現在開始,為了保衛我們的家園而戰!”霍桑伸出自己的手。
張裴灃第二個伸出,杜寬緊隨其後。
三個男人的手掌,手心貼手背,緊密無間摞在一起。
霍桑這趟行程,皆大歡喜。
所有人都得到圓滿答複。
當土肥把結果報告山本之後,山本甚至除了當場表揚了他之外,還許諾:“土肥君,你的辦事能力很強,洛邑破城之後,我授予你一項特權,組建一支隻隸屬於我的秘密小組,你明白什麼意思麼?”
“嗨!”土肥當然明白,這是山本把他納入自己羽翼的證明。